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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国公叹了口气,伸手拍着老妻的背,眼眶也泛起红来。
门外,林子墨悄无声息的向后退了几步,默默的离开了。
无意听到嫡母真心之言,林子墨并不觉得难过,他本就不是国公夫人亲生,也没那种让人家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的妄想。
嫡母该做的事,人家国公夫人就为他做了,这就够了,戚月现在生死不明,大哥也要远赴杀场,看来,他应该进言父亲上请封世子的折子了,只要大哥的世子封号定下来,就算遭遇不测,他那十岁的大侄子,林国公府的嫡长孙也可以继承大哥的位置了。
不是他的东西,他不会去想,林国公府是属于嫡系的,嫡母兄长未曾亏待过他,他不会忘恩负义。
满含心事,林子墨往前院走去,迎面一个小厮飞奔过来。
“二少爷,万岁派了内监来,请您进宫。”
小厮喘着粗气,却没多紧张,实在是宫里内监来的次数太多,都能混到跟他们这些看门小厮一起去喝酒的地步了,还能有多大的尊敬。
“哦,带路。”
林子墨一挥衣袖,快步走向前堂,近来庆元帝气不顺,三两天头的招他进宫,他就算在是心腹,也得小心着。
应对了宫里的内监,林子墨坐着一顶四人小桥,飞一般的往皇宫赶去。
通门报号,林子墨一步迈进乾坤殿,还没等下跪行礼,一叠折子就散着花的被扔下玉阶,直接滚到他脚前。
“国贼,涂氏一族都是国贼,朕要诛其九族。”
龙椅上,庆元帝鼓着腮帮运着气,额上都暴出血筋了。
林子墨没言语,只捡起奏折,先观看起来,折子写的义愤填膺,文笔华丽,不过总体内容就是参告已逝槐洲佐领石之檀领兵不利,以至槐洲失守,请求庆元帝从重处罚的意思。
随着折子的内容,林子墨紧紧的皱起眉来,槐洲佐领石之檀,这个人他是知道的,此人死迅传来时,他的父亲曾饮酒痛哭,甚至以此人为例,向他阐述了何为武将之则。
‘纵敌不忠,弃民不仁。
不忠不仁,何以为臣!
为臣不职,何以为人!
’琉璃人破城之时,石之檀挥毫在家中墙上写下此句,随后领两千人马,将三万琉璃人阻于城门,连战五日,血溅成河,尸骨堆山,五日之内,城中百姓尽数退走,而石之檀和其两千人马,全数战死,无一人生还。
石之檀之老父老母,年迈腿脚不便,恐连累他人,双双吊死于石府门口,死前痛骂琉璃将军,石之檀之妻与两子统槐洲流民,五日之内,连行数百里,无一老者掉队,无一幼者夭亡,入翼洲后,石妻结芦而居,为亡夫守孝,两子投军守边,为国尽忠,为父血恨,石家一族,端是一门忠烈,义勇之名,可流传千古。
现在,京中这些高官厚禄,做享其成之辈,竟然弹劾石佐领守城不利,哼,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什么叫放琉璃人入关?边关之兵全在漠北是天下人皆知的,那两千人马还是景喻两年来拼命经营起来的,在城门已破之时,两千人对上三万人,能守上五日已经是奇迹了好吗?
鈰子挑的软的捏啊,怎么没人敢弹劾涂清对槐洲之变袖手旁观,直至琉璃人入境才出兵退敌呢?
“这是欺负死人不会自辩吗?”
林子墨捏着那折子,恨恨的说。
“哼,琉璃人入境将那些养尊处优的大臣们吓傻了。”
庆元帝冷哼一声:“他们现在恨不得把涂清夸出天花儿来,好让漠北出兵替他们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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