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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殷辞月离去的那日,宴落帆还特意起了个大早去给人送行,千叮咛万嘱咐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路上遇到不知深浅的挑衅人物就直接无视好了,若是遇到需要帮助的美人一类,最好是帮一帮。
当时金舒荣和顾恭如也前来看热闹,虽说对殷辞月的离开全都表示喜闻乐见,可作为同门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
别的不多说,金舒荣向来慷慨大方,一挥手潇洒道:“若是缺什么东西就直接抢我们游云的好了,不用付灵石,等着我和父亲说一声便好。”
第一次听说欢迎别人去抢他们家东西的,宴落帆一时无言,而后想起:“那我直接把通行云令……”
“当然不行!”
金舒荣已经能猜到接下来会听到什么话,一口打断。
顾恭如也准备了一些送行礼物,是个小匣子,里面装了些出行或许会用到的东西,他假意关切道:“殷道友不愿说去哪儿,我们也不好追问,只能简单备上些东西。”
顾恭如扫了眼那雕花匣子,并未伸手结果,语气冷淡:“不用。”
顾恭如被拒绝也并不感觉窘迫或是恼怒,好声好气地将递出去的匣子收回,笑容浅淡:“既然殷道友不领情,那我也不会逼迫什么。”
金舒荣见状在心底轻啧一声,瞧瞧这安溪门的多会表现自己的善解人意,把殷辞月这家伙映衬得冷血无情且蛮不讲理,不过可惜,他们落落并不吃这一套,整个人眼睛都在殷辞月身上没移开过。
“你现在无法使用灵力,含霜不要离身。”
殷辞月将目光落到自己小骗子脸上时,肉眼可见的柔和许多,按捺不住伸出手揉揉眼前毛茸茸的脑袋,轻声应下:“好。”
看着眼前人乘着他所准备的就算普通凡人也能使用的御风符离去,宴落帆琢磨着自己这段时间也不能闲着,筑基期一时半会儿是毫无希望了,倒不如现在易容之术上多下工夫。
正巧这日是临谷峪每周一次的山门关大开时间,允许弟子自行下山,他也不准备原路返回了,“我下山一趟。”
听到这话金舒荣和顾恭如同时出声:“我同你一起。”
去春满楼这可不方便带人一起去,宴落帆干脆利落地将两人给回绝,并且严词强调:“也不许偷偷跟上来。”
之后他更是亲眼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范围内,这才放下心来。
前些日子单是临谷峪要忙的事情便足够令人头疼,宴落帆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时间去找玉清潮笙姐弟俩维系友谊了,也不知道最近山底下有何变化。
不过他刚戴着面纱踏入春满楼便被火眼金睛的老鸨给认出。
“这不是宴小姐吗?快到三楼去,玉清因脸上长了个痘又在发脾气,您见到她时注意着点。”
宴落帆来过几次,每次来玉清基本上都处于生气状态,仿佛河豚成精,他对此习以为常,毫无负担地应下。
只是直到将门推开,他才意识到自己错得彻底,这真是一位名扬天下的花魁该有的房间吗?“该不会是遭了强盗?”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玉清砸东西的动作一停,动作熟练地迈过一地狼藉,带着不满的哭腔:“落落,你快看我,看我脸上!”
宴落帆被抓住,只能被动的欣赏那脸半晌,终于在左眉尾部找到那几乎看不到的粉点痘,客观评价:“还是美的,几乎看不到,这没什么好在意的。”
玉清跺跺脚,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小铜镜,扒拉着痘痘的所在位置,抱怨道:“可是范玉黎那个家伙竟敢嘲笑我!”
宴落帆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来曾在何处听过,先迈过一地的碎瓷片找到个完好无缺的木凳坐下,“你可是最好看的女子,不必在意旁人说些什么。”
这便是关键所在,玉清愤愤道:“可她是美人榜第三,当时和我只相差一万的筹数!”
这样一听,宴落帆彻底回忆起,不就是当初在天祭日时到坊阁挑衅,争夺神女身份而且还喜欢顾恭如的那个女孩子吗?她确实明艳动人,和玉清的冷清孤傲全然不同,“可她不是安溪门的人吗,怎么能千里迢迢过来挑衅你?”
一提起这件事玉清就恨得牙根痒痒,又将一木凳踢倒,愤然道:“还不是因为她喜欢的那个姓顾的在这里,就昨天她没办法进入临谷峪,闲来无事便来找我的晦气。”
“她是冲着顾恭如来的。”
宴落帆恍悟。
玉清干脆坐到了他的旁边,开始细说起其中的缘由,“不是那个段蓉语死在你的小未婚夫的手上了吗?她可能是又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得趁热打铁这才忙不迭地赶了过来,谁知道竟是连山门关都进不了。”
话说到最后已经多了分讥讽,听得出来这两个人是很不对付,不过宴落帆需要强调一点:“段蓉语是谁?”
怎么就能说成是死在了殷辞月的手上?
“前些日子不是段家那个二世祖到你们临谷峪去闹事,为他那个死在天凌峰的小堂妹,他那日去之前还到这春满楼坐了一会儿,所以我知道一点。”
玉清无所谓地扇了两下扇子,继续解释,“别的不说,那段蓉语可是对顾恭如痴迷得很,又对其有恩情,所以范玉黎一直拿她都毫无办法。”
宴落帆起了一点八卦的心思,追问:“什么恩情?”
玉清在这春满楼那么多年,别的不说,各大门派之间的小道消息可是了若指掌,也没含糊,直接解释:“当初顾恭如不过是个最可怜不过的小乞丐,倒在路边都无人在意,是段蓉语央求掌门将人带走,这才有了大名鼎鼎的安溪门大师兄。”
“安溪门公认,等段蓉语及笄两人是要在一起结为道侣的,范玉黎一直对此不满却又毫无办法,这次可算是顺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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