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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误以为自己在睡梦中幻了听,低头一看身旁快要熄灭的火堆,伸手抓过一把散落在地上的纸钱,扔了进去。
不等火势燃起,便站起身子,锤了锤发酸的腰眼,径直就要回屋大睡。
谁知前脚刚迈进房门,院门外那锣鼓声又响了起来。
铛、铛、铛,又是三声而止。
这下听得真切,的确是门外传来了动静。
大半夜里,什么人会在门口敲锣。
心头一想,便意识到或许是父亲交代的人来了。
想到这里,我扭身便往门外跑,到了院门口稍稍一用力就拉开了门栓。
刚要探头往外看,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阵凉风,卷起了门前的尘土扑面而来,迷的我眼睛都无法睁开。
等揉开了眼里的沙子,我这才半眯半睁的望向门外。
透着睫毛上的泛着星点的泪珠,只见门外漆黑一片,似乎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我心说奇怪,敞开门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往大门两侧打望,依旧是空空荡荡。
只不过,刚才还聒噪的蚊虫,不知为何此时却齐齐断了声响。
没瞧见来人,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莫不是自己先前听岔了,门外响的不是锣鼓,而是路过的野狗?
一时间,我反倒被弄得有些迷糊,小声抱怨了几句,便扭头进了院子,顺便插上了门栓。
可进到屋里却莫名的觉得背后有些发凉,不由得打了个一个寒颤。
扭头一看才发现,先才还燃得迅猛的火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灭了,就连刚换上的香烛也是只见烟不见火。
我微微皱了皱眉,转而又想到刚才那阵莫名的穿堂风,这才恍然,搓了搓微微发凉的手,取过桌上的打火机,弓着身子就要将纸堆点燃。
可刚蹲下,就感觉脑门的位置,隐隐传来阵阵刺骨的寒意。
我起先也没有察觉有什么怪异的地方,等到点燃的火机快要碰到纸堆的时候,忽然一滴水掉在了打火机出火口,生生浇灭了火焰。
要说这灵堂,讲究的就是干燥,我也时刻留心着这点,特意没有在正屋里放置茶水,就担心茶水会浇灭香烛纸钱。
这忽然出现的水滴,着实让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去寻找那滴水的来源。
却不料一仰头,却瞧见原本紧扣的棺材盖不知道何时竟然滑动出来半米,恰恰横在我脑门上。
而那棺材板的下沿,竟然结出了一颗颗如同细盐般的晶状颗粒,一滴水正在快速凝聚,带着丝丝白气往下垂落。
吧嗒一声,那滴水整好滴在了我的脑门上,一股子透凉瞬间浸入了皮肤,从头皮直灌心脏。
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顿时感觉浑身凉悠悠的。
按理说,五月天气干燥,即便是深夜顶多是有些微凉,但也不至于有露水,更加不会落霜。
可棺材板上真真切切挂了霜,而且结霜的面积逐渐扩大且速度很快,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正对着的那个寿字已经变得模糊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连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那结霜的速度仍然未见分毫。
生平头一次见到这种怪事,吓得我心头蹬蹬作响,蹭的一下便站了起来,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哐当一声便靠上了贴墙的大门。
这下的动静属实有些大,似乎连带着整面墙都在晃动,甚至连接到了屋顶,摇晃得顶上的瓦片都哗哗作响。
正当我觉得有些恍惚之时,多年没有挑拣过的屋顶滑落了一块瓦片,砸在屋里的地面上裂得粉碎,发出吧嗒一声脆响。
而此时,一道月光顺着缝隙偷偷落了下来,灌进了漆黑的棺材里。
紧接着,耳听得棺材里忽然发出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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