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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门外的质问,琴酒动作停住,眼里浮上了一丝无奈。
他在等唐沢裕一点点放松下来,熟悉家中的每一寸布局,将自己的居所重新圈进舒适的领地。
然而他太敏锐,早在这个转变完成之前,唐沢裕已经顺着蛛丝马迹,一点点拼凑出了这里先前曾空无一人的事实。
在他离开之后,琴酒也渐渐很少回来。
只要推开门,明亮的白光就会随之亮起,可心理上的空旷却挥之不去,真正让这片空间充盈的,是睡在沙发里的那个人。
唐沢裕裹着他的大衣团在里面,被开门的灯光惊醒,就探出一只半睡不醒的脑袋。
他呵欠连天,嗓音都迷蒙,迷迷糊糊地看着琴酒在门口换好鞋,扎上发尾。
在这样的注视中他缓缓醒过盹,等琴酒走过来,就伸手搂住他的腰。
——不过警察的加班很多,所以更多的时候,是琴酒在厨房里听见门响。
而当那天过后,独自回来的琴酒,自始至终没听见另一道响动。
他无望的等待里,渐渐确认了唐沢裕失忆的事实,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吃完饭,便拎起车钥匙离开了家。
他的再一次返回在几天之前,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平了柜子上的日历。
琴酒将落灰的家具打扫一遍,可长久生活的烟火气,却怎么也不是几天内就能够轻易填满的。
琴酒的视线,渐渐移向身后。
某个翘着尾巴的人还在那里,隔着薄薄的一层门板,他似乎找到了一点质问的底气,却不知道自己的重心是靠在门上的。
只要稍稍按下门把,就会没有防备地摔进来。
琴酒的目光暗了暗,他伸手拧开水流。
里面的水声停了一会,随后又自顾自流淌起来。
唐沢裕竖起耳朵,悄悄地关注着着里面的动静。
琴酒没有出声,从这沉默里,唐沢裕更加感受到一种无言的心虚。
他嘴角无声地向上一勾,得寸进尺地叩了叩门。
下一秒,那扇门突然自己开了。
唐沢裕重心陡然一空,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一片蒙蒙的水汽中——他没有摔在地上,一只手早有预谋地揽住了他的腰。
不等唐沢裕抗议出声,琴酒已经倾过身,堵住了他的唇。
滚烫的气息一下子笼罩住他,天旋地转的世界里,那点微弱的抵抗马上溃不成军,他被琴酒撬开牙关。
或许是因为缭绕升腾的热气、浴室里高热的温度,这个吻远比直升机驾驶座上的那个还要来势汹汹。
银色的长发流淌下来,像束缚住他的天罗地网。
视线被水汽模糊,其余的感官却同时敏锐起来,刹那间灼热入侵,唐沢裕被仔细舔过齿间,舌畔,昏头转向中他试图拨下扣在腰上的手,却猛地被上面的温度烫得一缩。
琴酒的动作称得上驾轻就熟,每一个角落都事无巨细地扫荡到,唐沢裕几乎要生出一种快要被吞吃入腹的错觉,朦胧的视线里只剩铺天盖地的银白色,按在腰上的手,却渐渐向下滑去。
唐沢裕昏沉的意识,猛地划过一道极其惊险的悚然。
他条件反射地想要推开琴酒,可那点挣扎实在微不足道,说不清像反抗还是迎合。
出乎意料地,琴酒的动作却停下了。
他的胸膛还在不断起伏,连带着鼻息都有一丝粗重,琴酒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借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的头埋在唐沢裕颈窝,后者才刚被推到墙上,琴酒停下动作,唐沢裕却还有一点不敢动。
他也同样呼吸不稳。
光线明亮的射灯照进眼帘,唐沢裕颇为胆战心惊地垂下眼,视线顺背部滑落,
却忽然看见散乱的潮湿银发下,藏着一道狭长的伤。
唐沢裕的呼吸刹那间屏住了。
他抬起微微发凉的指尖,从后边绕过琴酒,轻轻地碰在伤口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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