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炖好了鱼,冬麦想起这鱼是人家沈烈给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人家遇上这事,又把鱼给咱,想想也怪不容易的。”
林荣棠扒拉了一口饭:“我刚要和你说,盛两碗鱼汤在那个黑瓷罐里,我给沈烈端过去,他估计现在还没吃饭呢。”
冬麦点头:“行。”
说着,利索地盛了,放在黑瓷罐里,又挑了几块好的鱼肉在里面,那鱼肉都炖得白烂如泥了,勺子一进去,便没在粘稠乳白的鱼汤中了。
冬麦又添了几块豆腐并一些青菜叶子在里面,有荤有素,才让林荣棠端过去。
林荣棠过去的时候,沈烈家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之前借的桌子凳子碗还给人家了,那些吃食该退的退,该送的送,乍一看,除了墙上贴着的红喜字还有地上的碎炮仗皮,几乎看不出来这里办过一场喜事。
沈烈见林荣棠看着那红喜字,便走过去,将窗户门上贴着的喜字都扯下来,揉成一团扔角落里了。
“好了,这下子算是过去了。”
他笑着这么说。
“你啊你!”
林荣棠看他竟然跟没事人一样还在笑,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能怎么着,我非得难过地喝酒撒泼?”
沈烈挑了挑眉,一脸无所谓。
“孙家那边怎么说,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咱办喜事的钱,得让他们赔吧!”
林荣棠觉得如果不找孙家赔,也太便宜他们家了吧?这不是故意坑人吗?
“彩礼二百块钱,退回来,其它的不要了。”
“就这?不让他们赔?”
“他们家哪有钱赔?再说还是算了,人家没看上我,临结婚后悔了,我也不是说离了她家就要打一辈子光棍,找人家要钱,倒像是赖上人家,太难看,犯不着。”
说着这话,沈烈打开了黑瓷罐,鱼汤的鲜香便扑鼻而来,里面的鱼汤粘稠白浓,让沈烈想起以前在部队出任务受伤,医院里给补的牛奶,鱼汤里面有豆腐,看着就滑嫩,还浮着翠绿的荠菜叶子。
他拿勺子舀了一勺,勺子旁溢出的鱼汤点滴成珠,尝了口,味道自是醇美。
沈烈有些意外:“谁做的?”
林荣棠便有些得意了:“还能谁,我媳妇呗。”
沈烈:“看不出来,嫂子手艺这么好。”
林荣棠比沈烈大几个月。
林荣棠:“她娘家祖上开过饭馆,做鱼汤面是一绝,她这是跟她爹学的。”
提起冬麦,沈烈就想起白天听到的,王秀菊大骂的那段。
林荣棠显然也是想起来了,面上有些尴尬:“孩子的事,其实我们也不着急,就是我娘急,你说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毛病呢,就是看运气呗。”
沈烈点头:“是,才结婚半年,这个真不用着急,不过你也哄哄嫂子吧,说实话,伯母骂的那几句,也实在不好听。”
说着这话,他想起最初见到冬麦的情境,当初还复员回家,折腾了一路,凌晨时候才到家,谁知道一到家就看到冬麦,穿着掐腰小翠花棉袄,在冬天朦胧的早晨,看着像一株带着露水的小树。
当时他就随口调侃了一句,后来知道这是林荣棠才娶进门的媳妇,倒是有些过意不去,因这点过意不去,他也就很少和她说话。
林荣棠想起自己娘说的话,心里多少有些难堪,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娘就那脾气,我只能两头哄着,还能怎么样呢,你说是吧!”
沈烈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就不提这事了。
**************
晚上时候,冬麦提了水,趁着天黑,洗了个澡,林荣棠也洗了,之后两个人便抱着上了炕。
林荣棠大口呼气,掐冬麦,掐得冬麦哭起来,冬麦疼得难受,又哭起来。
冬麦趴在炕头上,委屈地咬着被角,拼命地不让自己的哭声漏出来,可哪里忍得住。
林荣棠有些挫败地抱着冬麦,颓然地倒在那里,算是完事了。
夏日的晚上,月亮只是一个月牙儿,稀薄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这贴有红喜字的窗户上,又漫入大炕上,炕上的男女却各有心思。
冬麦是觉得,怀上孩子并不容易,竟然要忍受这么疼的事,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忍着了,当女人好像都这样,娘也说了,新媳妇开始疼,忍忍就行了。
再说这不都是为了怀上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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