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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妆的大妈又拿起我的胳膊,从腰上抽出一条黑带子,要给我系上。
可瞧见我手腕上裹着的纱布,她又寒了脸:“这是什么?”
我低声道:“哦,前几天手腕不小心被划伤了,我上了药,就用纱布裹住养了几天。”
改妆大妈皱紧眉头,嫌弃的不得了:“真是麻烦!
算了算了。”
直接把黑带子系在了我的胳膊上,她嘱咐道:“不许拿下来了,听见没!”
凶巴巴的样子,我看着委实不爽。
奈何现在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也只好先点头认了:“知道了。”
安顿好一切后,两大妈才相继离开了房间,把我一人丢在了昏暗的房子里。
从来陶大叔家到现在,我都一直没见到陶大叔的身影,听说新娘子就在隔壁上妆试衣服,说不准陶大叔这会子正忙着陪女儿……只是我来已经有几个小时了,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没见到陶大叔我还不确定自己今晚能在哪间房休息,以及下一步该做什么,还有……晚饭该在哪吃。
揉揉饿的发瘪的肚子,我深深吸了口气,早知道就在家吃饱了再过来。
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在别人心中的重要性。
我虽然没参加过喜宴,没见过人家嫁女儿的流程,但我听爸妈说过,新娘子结婚的时候,喜娘是和新娘子一样累的人。
从试衣服上妆到拜门神灶神以及自家供奉的家神,喜娘都要陪在新娘的身边,不可或缺。
可我都来半天了,新娘子已经开始上妆了,隔壁的欢笑声都快滔天了,也没见一个人来叫我过去。
连那两个大妈离开去隔壁的时候,也没开口捎上我。
可见人家压根就不想让我出现……
不过想想也对。
我是什么人,她们又是什么人。
村长的千金出嫁,来的都是整个村子里有头有脸的村民。
而我,只是个人人喊打的丧门星。
就算是村长夫妇不嫌弃我,别人见了我,也难免觉得膈应晦气。
大喜的日子还是得开开心心的才是。
人家肯请我做喜娘,就已经是给足了我的脸面了,我还能再指望别人鼓掌欢迎我么?
罢了罢了,看在村长一家的面子上,我还须得放宽心点。
没人搭理我倒是也正好落个清静。
我打量着窗外的天越来越黑蒙蒙了,门口的橙黄色电灯也拉开了,心里想到都这么晚了,厨房应该也已经做好饭了,不如趁着现在没事,先去厨房找点喜饼垫垫肚子。
打定了主意,我便扶着桌子站起身,张开双臂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提着及地的红裙子步伐轻快的往门外走去。
外面的空场子上宾客还在欢笑一堂,攀谈的正热闹。
昏暗的灯光勉强能让席上宾客看清手里的牌,麻将扑克在桌子上摔得啪啪响,更有甚者已经打开了自带的一小瓶子白酒,一桌人分着先喝,提早进入了吃喜宴的状态,亢奋的划起了酒拳。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小九九,十开花!”
“截胡!
赢了赢了,给钱啊,都给钱!”
“四个九,王炸!”
“瓜子,瓜子再上一盘啊。
你说说,这晚饭开的这么晚,要是瓜子还不管够,那可就小气喽!”
“各位放心啊,今晚上村长请的是镇上专做喜宴的张厨子来掌勺的,每桌十菜两汤外加四份小甜点,一盘子饭后水果。
什么酱肘子烧大鹅四喜丸子狮子头,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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