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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千乘弯腰掸了掸衣摆上的灰,不动声色避开杨宛若伸过来的手,转而去拉秦良玉,笑道:“玉玉啊,你还在这坐着?手不疼了?来来来,哥哥背你。”
秦良玉正在想不如借此机会,光明正大的去杨府之事,被马千乘这么一拉,吓了一跳,抬头正撞进马千乘略带担忧的眼底,不禁一怔:“我自己已接上了,多谢。”
马千乘掀开她的衣袖瞧了一眼那尚在红肿着的手臂,眉头皱的紧了,强硬道:“少废话,上来。”
有马千乘在,几人从崖底攀上崖顶少了不少难度,期间杨宛若一直嘤嘤啜泣,烦不胜烦。
双脚再度踏在平地上,马千乘与秦良玉直接黑着脸带杨宛若去找大夫。
街中医馆内。
杨宛若肿着双眼睛进门,大夫以为她身染恶疾,当下为其把脉,手一搭在杨宛若腕上,没好气瞥了她一眼:“不过有些受了惊吓,回去喝些药便好了,怎么哭成这副模样。”
大夫话落便起身离开,随意为杨宛若开了副药,而后又转头瞧了瞧端坐在凳子上的秦良玉:“你这是?”
秦良玉垂了垂眼皮:“脱臼了。”
大夫给秦良玉接骨的工夫,杨宛若一直未曾闲着,坐在一旁同马千乘没话找话:“肖容哥哥,不如你同我一道回府吧?父亲前几日还说起你了。”
马千乘一双眼胶在因疼痛而额角遍布汗意的秦良玉身上,无暇顾及杨宛若的话。
倒是青筋直跳的秦良玉闻言倏然转过头:“如此也好。”
还省的她自己开口了。
从医馆出来,杨宛若似乎比往日还要脆弱上不少,红着眼睛对马千乘道:“肖容哥哥,我现在就想回家。”
马千乘瞧了她一眼,正要开口便被秦良玉拦住了话头,她抢在马千乘前面道:“好。”
马千乘饶有兴致的瞧着秦良玉,片刻也随着道:“好。”
杨府在长街的北面,距离适中,几人直接步行过去。
杨家的门房年纪不大,一直奉马千乘若神明,风和日丽之下,忽然见到神明的身影与自己越来越近,当下激动的不能呼吸,急忙在腿侧擦了擦掌心的汗,而后飞快奔进门通报。
彼时杨应龙正在后院陪着田雌凤游园,听到下人说马千乘与秦良玉来了,立时抛下正在兴头上的田雌凤,亲自出门相迎。
杨宛若哭哭啼啼将这几日发生之事与杨应龙说了一遍,末了又道:“爹,今日您一定要让厨房多做些饭菜。”
杨应龙见小儿女撒娇,登时摸不到东南西北了,再加之今日马千乘与秦良玉也来了府上,自然是不能怠慢。
晚上,杨应龙摆宴田雌凤的锦绣园,又命人去请张氏。
杨应龙同张氏夫妻二人这些年的关系一直不十分融洽,后来田雌凤又在中间多加挑拨,此时更是濒临破裂,是以虽有下人去请,但张氏打定主意不给杨应龙面子,一刻过去竟是不见人影。
杨应龙碍于马千乘同秦良玉在,不便发火,沉着脸又差一人去请,一旁的田雌凤见状在他耳边娇声道:“老爷,你瞧瞧她,当真是不懂礼数,无论如何是骠骑将军的正室夫人,即便她同老爷你再置气,也不能丢了你的颜面不是!”
杨应龙早便对张氏失了耐性,此时听了田雌凤的话,更是气的牙根直痒,左等右等等不来张氏,杨应龙直接离席,亲自去拎人。
杨宛若见杨应龙走了,在桌下踢了踢秦良玉:“我爹他一时半会的定是回不来,我带你在府上逛逛。”
还未等秦良玉开口回绝,杨宛若便顾自对着与马千乘说话的田雌凤道:“母亲,宣武将军说要逛逛园子,我先带着她四处瞧一瞧。”
说罢便拉着秦良玉在府上逛起了园子。
秦良玉跟在杨宛若身侧,回想杨宛若方才说话时田雌凤的神情,登时觉得自己好似没有见过世面一般,不过既然印象已成,倒也不如趁此机会好生了解一番这杨府构造。
她从杨家门口打量到内院,先前她虽已来过几次,但终归不如此番能光明正大的逛园子,这一眼瞧下来,只觉这院子比起京中那首辅的府院还要阔气,整座宅子分前后两部分,宅中院落重重,双侧还有跨院,这规模堪比亲王府。
秦良玉越瞧心越凉,眼下即便有人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同她说“杨应龙为人清廉,忠孝朝廷绝无二心!
若是不信便一刀砍了你!”
那她也是不信的。
身旁杨宛若开了话匣子便有些合不上,此时见秦良玉走神,不满的伸手在她面前上下晃了晃:“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啊?”
秦良玉回身,皱眉瞧着她:“你方才竟然说话了?”
杨宛若一脚踩上秦良玉的鞋面:“我方才说,张氏这些日子虐待我同母亲,我们院中下人的工钱是最少的,屋里也是最冷的,连被子都是最薄的!”
杨宛若面上忿忿:“若不是她娘家还有些门道,我父亲早便将她休了!”
秦良玉登时被口水呛了一下,顿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皆不如听杨宛若一席话知识面来的广。
她环顾四周,见下人跟在她们身后十步远的距离,这才松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低声问:“你以前也是这么说话的么?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杨宛若翻了个白眼:“我才不管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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