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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深深藏在我包里的那枚徽章突然出现在了小楼的窗台上,让我惊讶不已。
徽章没有翅膀没有腿,自然不会自己跑过去,一定是被什么人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拿过去的。
谁会这么做呢?既然那个人已经拿到了这枚似乎人人渴求的徽章,为什么不径直拿走,却把它放在了窗台上?
想来想去,这个房间里除了我初来乍到的那天一直陪着我的裘干事曾经来过,昨天上午小兰在清扫房间的时候也曾经来过,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就算陈大为到过这幢小楼两次,也一直是在楼下,没有进过楼上的房间。
难道是那个裘干事或者是小兰动的手脚?可他们又怎么知道我有徽章,并且徽章是藏在那个包里呢?他们又为什么要把徽章拿到窗台上去呢?不知道这样做很容易就会被我发现吗?
我越想越不安,如果连这样精心隐藏的秘密都会被别人窥破,我在基地几乎就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了。
但问题是,我又无法向陈大为抱怨此事,那样做的话就等于告诉陈大为徽章就在我这儿。
我从窗台上拿起那枚徽章,用手指在它上面轻轻地抚摩着。
这枚徽章虽然其貌不扬,通体黑黝黝的,但在明亮的月光下却似乎别有一番奇幻般的光泽,展现出它与众不同的独特魅力。
徽章表面上镌刻的那团火焰,在月光下似乎活了似的,猛然从徽章的中心窜出来,火舌几乎舔到了我的脸。
我一惊,急忙侧过头避开火舌,再看时,只见那枚徽章还好好地躺在我的手心,却没有任何异样。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夜风呼啦啦地从园外席卷而来,夜风到处,园子里的树枝猛烈地摇晃起来,花叶也扑簌簌地一片乱响。
那阵风吹到楼前,忽然转了个弯,沿着墙壁一直爬上了小楼,窗前的帘子随即飘动不止。
我一手拿着徽章,另一只手正准备去拉窗帘,忽然觉得徽章在我手心里微微一颤,好像突然又活了似的。
我心里一惊,手心晃动,那枚徽章就从我的手里滑落,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到了墙角。
我急忙俯身去拾,却不料手指刚刚碰到那枚徽章,就听到一道奇怪的声音,像是啸声,又像是吼声,好像是从窗外随着那阵怪风传进来的,又像是从小楼的楼板下面钻上来的,飘飘忽忽,分辨不清。
我急忙缩回手,屏声静气,努力分辨那个声音的方向,可是此时声音却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又静静地候了一会,没有听见啸声再次响起。
于是我再伸手去捡那枚徽章,可是当我的手指再次触及徽章的一刹那间,那个似啸似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一把抓起徽章,急忙起身,奔到窗口,在声音即将消失的时候,我已基本确定了那个声音的来源——应该就是老妇人住的那栋狭小的屋子,声音就是从那栋屋子的方向传过来的。
小楼房间紧靠着窗户的地方有一面镜子,我恰巧瞥见了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那个人仿佛一个肃然而立的女鬼,披散着长发,脸色苍白,全无一点血色。
我记得这种啸声,这种令我痛苦的记忆就像一根鞭子,在我记忆的锁链中狠狠地抽打了一下,因此当这个声音再次在我的记忆中出现的时候,我的头就很疼,疼得厉害。
这个声音我曾经听过,这个声音曾经对我造成伤害过,这个声音就是在我曾经去过的那幢被高高的杂草围住的荒宅里、当我被关在楼上房间的铁笼里的时候、窗外电闪雷鸣中、几乎突然撕裂我双耳的啸声,几乎令我昏死过去的啸声啊。
此刻,在这个花园里,在这轮圆月之下,在这处千里之外,我竟然又听到了这种令人胆战心惊、令人毛骨悚然的啸声。
我心里砰砰地乱跳着,握着徽章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太近了,这个可怕的声音离我简直太近了,都在这个花园里,只隔了几重树,几条河,几座假山石而已。
我心里越发感到紧张和害怕,那栋古怪矮小的屋子里除了老妇人外,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发出如此怪异的啸声?
啸声仍然在我的耳畔嘶鸣,久久没有停止,让我感到心惊肉跳,但渐渐地在心惊肉跳之中忽而又感到意气勃发。
啸声的背后就是秘密啊,我原先在那幢荒宅里听见这个啸声,现在又在花园里听见这个啸声,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呵。
虽然单纯的啸声让我恐惧,但啸声背后的秘密却让我兴奋,这样对冲的后果就是:我对老妇人的那栋小屋越来越感兴趣:不要说她的屋子小,屋子里藏的秘密可不少呐。
在我反复的思考中,我渐渐地对这些秘密产生了神往之心,并且越是去想它,此心越是浓厚,最终神往盖住了恐惧,我终于忍不住而蠢蠢欲动,早已把恐惧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到那个小屋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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