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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臻静静等他目光与自己相对,露出一个颇为无奈的笑容来,说道:“他总会来挑我的刺,横竖我是逃不过去的,让我送回去吧。”
手套并未交接,陈沛怀正要说话。
那羊脂玉雕琢出来一样的手又往他近了两分。
手的主人发出一声软软的哄,带着鼻音,一个轻轻的“嗯”
,二声调,一抑一扬将人心也催得软化,乖乖将所有交出去。
陈沛怀心甘认命。
誉臻把手套接过来,捏在手中,对陈沛怀说道:“我是打车过来的,顺路的话,送我一程?”
陈沛怀另一只手将丝帕捏了捏,笑问她:“陪我吃个晚饭吧,算作车费。”
“小陈先生工价昂贵,一顿饭恐怕抵不了吧?”
誉臻笑起来,眼尾也弯弯,似是阳光装了进去,盛了满眼,叫陈沛怀又是看呆,良久才将头一点。
誉臻去换了衣衫,与陈沛怀一同离开。
陈沛怀为她打开车门,一手虚虚扶在她腰后,送她进入驾驶室。
车内是百合花香,香气幽微,把紧绷神经的每一处都抚慰。
誉臻伸手去,在风口车载香水的瓶身一轻轻一碰,说:“挺好闻的。”
陈沛怀眼中漾出笑意,将自己的安全带扣上,拨动档把将车发动。
“你不知道吗?你身上常沾着百合花香。”
誉臻都有一瞬怔愣,笑了笑说:“办公室常放着百合花,我习惯了,自己闻不出来。”
她看向窗外西坠金乌,身旁陈沛怀也适时沉默,给了她这一路宁静。
车里漾着百合花香,香气笼着静谧,摇摇晃晃,像是婴儿床。
誉臻就在这夕阳尚且刺眼的余晖之中,悠悠偷得一个酣甜好眠。
梦中似乎回到聂声驰载她去医院探望母亲那一日,返程也是这样,沉沉肩头松软下来的舒适。
誉臻迷迷糊糊睁眼的一刻,都要下意识喊出聂声驰的名字。
可一睁眼,眼中内视镜里却是陈沛怀的面容。
聂声驰面相张扬,眼带桃花四处飞,一看便知道是只无脚鸟,一生不为哪株芳华停顿。
而陈沛怀却不同,唇角永远带着浅浅弧度,眼里情意绵绵如丝如水,仿佛不会断绝,就像是四月里断不了的柔煦春风。
她抬眼时,从内视镜里头看见陈沛怀眼中带着暖意的笑。
他放下手机,笑道:“终于醒了?看来陪我妈妈打球是真的累着你了。
要跟你说对不起。”
誉臻摇摇头,松着肩膀,刚要说话,一扭头却是看见周遭景色。
“怎么回我家了?不去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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