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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母亲因为肾衰竭病重,家徒四壁,都是靠云青衣接济,这才撑了过来。”
陈太太眉心一拧:“你母亲不是被谢正光养在旧金……”
话刚开头,被生生掐断。
誉臻指尖点点杯沿,看着瓷杯中花茶续上,说:“陈太太远嫁来燕都,不知道燕都那些旧事,难免错信了别人。
可是小陈先生告诉我,陈太太是个好心肠的人,我是相信的。
只是我在陈太太这里并无信誉,有些话从我口中说出来,陈太太是不会信的。
可如果陈太太觉得云青衣可信,不妨顺道去听听她怎么说。”
“好啊你张幼蓉,明明叫我过来打球,自己坐在那儿歇……”
誉臻双手压着藤制扶手,循声倾身侧目,去看来人。
四目相对,一瞬寂静。
发球台好几个人回头望过来,个个早等着此刻戏曲唱至最高潮。
正室夫人与私生女。
一个早由公务退隐。
一个逼近权力中心。
誉臻先笑着问候:“真巧,董事长夫人您也来了。”
陈太太张幼蓉把手中票往信封里一放,扭头看向那位谢太太谷晓兰,话语中亲热却不与谷晓兰的对等:“坐吧,叫了你今天早点来,你迟了这好些,还怨起我来了?”
服务生在桌边加了一张椅子,添了一套杯盏。
圆桌,位置难免尴尬。
谷晓兰一坐下便是背对阳光,连她面前那杯茶都笼罩在她自己的阴影下。
服务生正要来添茶,誉臻却挥手先道谢,自己提起茶壶,给谷晓兰斟了个七分满。
“幼蓉,前些天不是已经把票给你了吗?怎么还带过来了?”
张幼蓉把票放回信封内,随手放在一边,“是你们誉经理送的票,位置更好些,两张,包厢。”
谷晓兰笑容略僵,说:“槿珠送来的票不好吗?包厢票?那都不是真正看演出的地方,槿珠会难过的。”
“是啊,但所有人都能看见您在包厢里,和两大舞团的总监们在一起。”
誉臻说完,手引向谷晓兰面前茶杯,“您请喝茶。”
“行啦,不过一场演出,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也不喜欢芭蕾,不过是因为你才去罢了……”
话未说完,张幼蓉包里电话响了起来,也不知对面说了什么,只见她眉头动了动,颇为不耐烦地回了两句,这就站了起来。
“家里有些事,先走了。”
信封还在桌面,一半在阳光之下,一半在谷晓兰的阴影中。
张幼蓉抬脚要走,回身将信封一角捏住,一抽,放进自己包里。
誉臻把茶杯捏起,呡一口花茶,抬眼对上那一排等着看好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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