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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郑韩王宫,夜,丑时。
一道白影如电芒疾射,投入氤氲着橘色微光的宫殿,正正中中砸在应门外的大铜鼓上,将那传了近百年的铜鼓砸了个对穿。
“铛——!”
巨响震出一圈冲击波似的气浪,沿着灯火微明的走廊,涟漪般传遍整个王宫。
宫灯摇曳,披甲执锐的韩国武士应声而动,硕大的黑影投射到墙壁上,如疯狂流动的惊涛骇浪。
弓箭手整整齐齐从房顶上探出脑袋,列成一纵队,向内收缩。
皮靴轻踏房檐,致使瓦当摇摇晃晃,发出一阵阵“铛铛铛”
的脆响。
那白芒不是别的,正是被陈铬就这胡子的北辰。
幸而落地那一瞬,陈铬下意识反身抱住汴阳君,将他严严实实护在怀里。
继而猛力蹬腿,从北辰背上滚落在地,方使得韩樘的老爹不至于被摔成肉饼。
然而他心中高兴,抬头时用力过猛,一脑袋撞在宫殿前的柱子上,登时头破血流,墨绿的军服染蓝了一大片。
汴阳君莫名其妙,不知为何被洒了一脸滚烫的液体,下意识伸手去擦,却揩了满掌的鲜血。
惊异之余猛一抬头,只见满院的绿甲侍卫,将两人一兽团团围住。
“辰哥,你真的得去考个飞行执照。”
陈铬甩脑袋,没事人般将韩原带了起来:“要妖怪都像你这么乱飞,昆仑坛不得血流成河?”
北辰化身巨兽睚眦,个头巨大,一身青黑龙鳞战甲杀气缭绕,赤金色的双眸泛出嗜血的凶光;“老子正睡着……”
侍卫持戟跨步上前,点在这奇形怪状的巨兽背后,厉声质问:“私闯宫城,尔等意欲何为?竟着我大韩军装。”
说话间用力一挑,长戟在北辰的肉翅上拖出数道深而长的血印子,血珠簌簌掉落。
暴躁的北辰掉头张嘴,一口便将说话人的脑袋整个咬住,鲜血喷洒,染得他脖下白毛血红一圈。
陈铬连忙蹬着他的双肩,把他那血盆大口扒开,拔萝卜般将那侍卫扯出来扔到一旁,认真道:“你矜持点!
哎!
抱歉!”
北辰嚼巴两下,嘴里没味:“呸。”
继而尾巴横扫一圈,如一根铁鞭,将侍卫们的武器劈成两截,破铜烂铁“乒乒乓乓”
落了一地。
韩原行礼致歉:“事出突然,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他连忙与侍卫们一通解释,且自腰间取出符印。
那侍卫虽满头鲜血,实际上伤得并不重。
毕竟陈铬在身旁杵着,北辰每每作些凶残举动,都要被他瞪着一对奶狗似的眼睛看半天,这还是好的。
最怕他眉毛一皱,毫无征兆哭个没完没了,故而这活了数千年的远古大妖怪,竟越活越回去,脾气不知不觉已是收敛了许多,束手束脚惯了。
侍卫动作粗鲁地接过符印,细细查看,确认无疑后,便低着头将韩原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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