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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自然是站岗的位置。
葛岳峙将狐毛大氅挂在手臂上,背靠着墙壁默默地抽烟。
烟头明明暗暗,在他的瞳孔里落了一抹猩红的光点。
他的身材健硕颀长,五官冷峻深邃,又兼之剃了个光头,一看便知是个狠角色。
然而西装又是如此笔挺熨帖,大抵是个有身份的恶徒。
迎面陆陆续续走过几个端菜倒酒的侍者,谁也没敢多瞥他一眼。
厢外的走廊长而曲折,头顶是成排的壁灯,奢靡低调的橘色,笼笼统统地洒下来,把它晒成了镶金嵌玉的隧道。
葛岳峙站在这隧道中,一动不动,站成了一株盆景,一根石柱子。
总之不是个活物。
相对于酒店走廊中有条不紊的安静,隔着一扇气派恢弘的梨木门后的包厢,则静得格外的情意绵绵。
葛岳峙喜欢弦乐,他虽然只是师家的一个高级下人,师三爷收留的一个孤儿,但在师三爷身边待久了,在天长地久的熏陶中,也习得了一点主人的娴雅兴致。
他愿意模仿那个人的言行,喜恶,一切的一切。
活成他的影子。
只是,今天这些小提琴乐曲落在耳朵里,缠绵悱恻没有了,只剩下饶舌拖沓的沉闷。
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后由远而近,很快抵达身后。
葛岳峙如梦初醒,肌肉如猎食的豹子般瞬间绷紧。
说不上是期待还是紧张,他指尖一抖,用鞋尖碾灭了烟,转过身盯住门扉。
不自觉的,他的目光带上一股狠劲,是实至名归的亡命之徒了。
下一瞬,梨木门便被里面的人“呼啦”
一声拉开了。
师慎行黑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
两人四目相对。
师三爷长得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观之便知家世优渥,教养良好。
他的英俊是传统的英俊,威武也是传统的威武。
穿一身素净的唐装,立领和袖口绣着繁复又引而不发的图腾,显出一点闷声不吭的风骚来(没错,就是闷骚)。
长手长腿,肩膀周正,能把所有衣服撑得端端正正,体体面面。
便是蓬头垢面,也是个落难的英雄。
师慎行虽然只有三十岁,然而眉宇间全是上位者的架势。
这架势抛弃了繁文缛节,是老前辈式的,背着两手虎行病步的沉稳从容。
师家是个大家族。
师老太爷是个根正苗红的土匪,在军阀混战时期,靠几杆鸟枪拼出了点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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