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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苏青荷气呼呼地出了玄汐阁,刚回到自家府邸,屁股还没坐热,就从管家手中收到一封催命的家书。
苏青荷眉头紧锁地看完这封信,心中怒极乱极反而镇定下来,对旁边正在整理床铺的莺歌道:“莺歌,帮我收拾下行囊,明日一早回兖州。”
莺歌讶然:“明日一早?什么事这么急?”
“兖州店铺出了些事,需我回去处理,你把焦远叫过来,我有事嘱咐他。”
莺歌应了声,领命出去。
不一会,管家焦远颠颠地跑来,苏青荷没多废话,直接抽出一百两银票递给他道:“我这一走恐怕得数月,这钱用作这几月府中开支及下人们的月例。
若有什么要紧事,寄信到兖州荷宝斋便可,我走后,这宅院可就交给你了。”
焦远接过银子,咧嘴道:“小姐您就放心罢,明日何时启程?我好差人去提前雇马车。”
“明日辰时。”
苏青荷想了想道。
苏青荷初到时,觉着焦远有些嘴皮子油不牢靠,但住在京城这半年来,府中上下事务被他打点得还算井井有条,苏青荷对他倒有些改观,觉着这人有点像是精明版的卢骞。
尽管在油米采办上的银子与兖州实时的物价,有些细小的出入,但苏青荷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哪家的管家没贪过钱,身为管家,身上的担子重了,付出的心思多了,适当的拿点回扣,也是情理之中。
若是贪了钱,还不好好做事,苏青荷定叫他滚蛋。
但焦远办起事来还是尽心尽责的,至少没让苏青荷在家宅琐事上费过神。
苏青荷将宅院交给他,还是挺放心。
嘱咐完焦远,莺歌回来帮忙收拾衣物,苏青荷则在一旁清点家底。
前些日子皇上赏的银子被她兑成了银票,加之初到京城时,同云映岚几人打赌赢来得那九千两银子,以及这半年来领的薪水,在扣除府里的各项开支后,苏青荷惊讶地发现,她呆在京城的这小半年赚到近两万两银子。
苏青荷暗道,来这一趟京城也不亏,几乎快于荷宝斋的半年利润持平了。
卢骞要是知道他累死累活地打理店铺,还不如她到京城兜一圈赚得多,不知会作何感想。
清点完家当,苏青荷同莺歌一起收拾行李,她只打算带些路上要换穿的衣物,同来时一样,轻装上阵。
然而当她从堆砌的杂物中翻到一袋红光珠时,不知不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袋红光珠便是当初段离筝送她的那袋,一想到那人,苏青荷眼皮都忍不住跳了跳,唇边和脑海中又浮现出那灼热的触感,以及那人戏谑的眼神。
苏青荷余气未消,抬手就想把那袋珠子丢在一旁,可手停在半空中时又想了想,不要白不要,好歹值上千两呢,干嘛跟银子过不去,何况这袋珠子日后说不定又大用途。
于是,苏青荷深呼口气,将那袋红光珠及一些银票放进了包裹的最深处。
两人合力将包袱打包好,此时天色已晚,苏青荷洗漱完便上了床。
怀着有些沉重的心思,艰难入睡。
***
翌日清晨,管家焦远早早地去雇来了马车,停靠在府门口。
苏青荷拎上包袱,坐上马车,让车夫先去了一趟瑰玉坊。
刚迈进坊间大门,就瞧见了高岑那柱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身影。
高岑也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扭头一看,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细长的三角眼里满是嫉恨怨毒。
放在平时,苏青荷尚会被他这眼神盯得不舒服,而如今看到他拄拐的狼狈模样,联想到他昨日嚣张到不可一世的气焰,不由得觉得滑稽又可笑。
苏青荷眼含笑意地与他擦肩而过,径直入了大殿。
乔掌事正坐在殿前批阅章文,余光翘见她大步流星的进来,于是搁下笔,抬眼看来。
苏青荷上前,有些急促道:“掌事,我兖州家中出了些急事,我想离京一段时日,每月的图纸我会定时寄来瑰玉坊。
如今金镶玉的制造已步入了轨道,我想那高岑等人会安分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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