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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后来就是没有后来的意思。
云先生走了,明明年前云先生还答应开春再给岁岁晚晚做风筝,这回不做大雁风筝,要做雄鹰风筝,就是遥远的草原上时常一翅冲天的那种雄鹰,但是来年开春之前,他就走了。”
春桃说着,眼角悄悄湿润。
春桃以前讲到她和云扬的种种,诸如大雁风筝,诸如乌木山羊,诸如苏家绣线,诸如她亲手篦的清酒,我还颠三倒四地吟诗:红酥手,黄藤酒,两只黄鹂鸣翠柳。
调侃她和云先生有点话本里举案齐眉的意思。
但是如今听到她那句“云先生走了”
,再回想去年布庄初遇那个锦绣紫杉的青年王爷,我蓦地对上了下句:长城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他没有再回去找你吗?”
我问。
“没有。”
“你也没再见过他?”
“小满姑娘,你说笑了,他没去找过我,我怎么会再见过他?”
“那,春桃,你怎么会来燕京,在静安王府做事呢?”
“因为我父母双双病亡,我还有一双弟妹要养,所以就来燕京了。”
“谁带你来的呢?”
“我同宗的伯伯带我来的。”
“你伯伯不过是清河镇的普通人家,怎么会认识静安王府的人呢?”
“……这个,我不知道。”
“清河镇离燕京这么远,青壮年快马加鞭也要走上五六天,你即便要做活儿养活弟妹,也不必千里迢迢跑到燕京,你说对不对?”
春桃愣愣地,“我,我也不知道。”
我看着她,心里沉甸甸的,轻声问:“春桃,你再回过清河镇吗?”
春桃摇摇头,眼泪终于掉下来了,她颤声道:“我想回清河镇,特别想。
我老做梦,梦里晚晚总是在哭,有时咧着嘴嗷嗷大哭,有时低着脑袋抽抽搭搭地哭,看不到岁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知道我伯伯一家人不坏,不会苛待岁岁晚晚,但是我心里还是不安,总要回去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但是我几次去跟总管请假,总是找不到人,我就想那我先走,回来再跟总管道歉,他要罚俸,我也愿意。
但是我只要接近王府门口,胸口就会撕扯着疼,疼得我恨不得就地打滚,我走的最远处,也不过是一只腿迈出门槛。
小满姑娘,你注意过没有,王府门前的石狮子眼睛会变成红色,血红血红的,我看着,心里发憷。”
我低着头,慢慢道:“那个石狮子,学名叫做狻猊,是龙第五子,放在宅院门口可以避邪纳吉。”
她惊讶地看着我,“那威风凛凛的,不是狮子?”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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