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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们：卓丢儿、李娇儿、李桂姐、李桂卿、孟玉楼、孙雪娥、李瓶儿……吴月娘听得心惊肉跳，颤声问：&ldo;这些全都是真的?&rdo;吴千户说：&ldo;不是真的莫非还是我编造的?&rdo;

吴千户只顾发泄心中的万丈怒火，没料到一扭头，发现女儿吴月娘满脸全是泪水，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缕爱怜，嘴皮子上却仍然不依不饶：&ldo;哭个什么劲?都是你平时把那牲畜宠惯坏了，以为当着我的面撒几滴眼泪水就能解决问题?&rdo;吴月娘啜泣道：&ldo;外头风声传成这样，叫我哪还有脸见人?&rdo;吴千户嗔怪道：&ldo;这种时候了，还讲什么脸不脸?&rdo;吴月娘问：&ldo;老爸要我怎么办?&rdo;吴千户也没什么好主意，一口气冲上来，他愤怒地吼道：&ldo;那个牲畜，赶紧同他离婚得了!&rdo;吴千户说完这话又有些后悔，离婚不是儿戏，哪能随便挂在嘴边上嚷嚷?但为了充分显示做父亲的权威，他还是用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背着手，不再理会独自流泪的女儿，走出了这间让他生气的屋子。

05

这天晚上，西门庆破例没有在外头过夜，他同应伯爵、谢希大三人在李桂卿、李桂姐的丽春歌舞厅吃过夜宵，就早早地回家来了。

他敲了敲门，没人应声，奇怪，平时西门庆回家时，根本用不着敲门，隔老远吴月娘就会跑来开门的，夫妻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彼此都非常熟悉，闻气味也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西门庆看了看电力大楼那只巨型电子钟的时间，还早，才十二点半钟，吴月娘不会这么早上床睡觉呀。

再敲门，还是没人应声，西门庆掏出钥匙，就着路灯投过来的亮光摸索着开门。

屋子里没灯，黑灯瞎火的，让过惯了灯红酒绿生活的西门庆很不习惯，他乘着没完全醒的酒劲骂骂咧咧：

&ldo;死婆娘在挺尸啊?敲半天门怎么不应个声?&rdo;他一边说着，脚已经跨进了卧室，贴着墙壁摸到了电灯开头，轻轻一拉，卧室里陡然出现的一片雪白的光有些刺眼，他还要接着往下骂，却感觉到屋子里有些不对劲，床上躺着的吴月娘，披头散发的没个人样，嘴边吐出一大堆白沫，一直顺着腮帮流下来，湿了大半个枕头。

尽管西门庆是个混混儿，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心中惊叫一声&ldo;我的妈&rdo;，赶紧趋步上前，号了号吴月娘的命脉，还好，人还没死，他松了口气，下一步是打电话，叫救护车，没多大一会儿街头响起了救护车呜呜的喇叭声，几个白衣天使抬着付担架跑进屋子，一个穿长大褂的中年医生用疑惑的眼光看看西门庆，然后拿着听诊器给吴月娘诊断，西门庆被凉在一边，看着白衣天使们像一群白色大鸟在屋子里飞来飞去，不知道自己该作什么好。

第二天早上，吴千户老两口儿刚醒来，老伴就开始嘀咕：&ldo;今天算是巧了，右眼皮一个劲老跳，是不是要出什么事?&rdo;吴千户批评老伴说：&ldo;就信封建迷信那一套，什么眼皮跳不跳的，那都是生命科学，哪里值得大惊小怪的?&rdo;吴千户新近学了个&ldo;生命科学&rdo;的新词，得抓机会用用。

二人刚说过一阵话，就有派出所的民警前来通风报信，说吴月娘自杀未遂，现在已住进了医院。

吴千户说&ldo;自杀未遂?这不可能，我家的女儿怎么会做出这等傻事?&rdo;民警是个新手，刚参加人民公安队伍没多久，说话不晓得掌握分寸，有些不耐烦了：&ldo;难道我一个警察还会骗你不成?&rdo;唉，也真是的，对一个老干部，怎能这样直捅捅地说话呢?吴千户还要同民警计较什么，却被老伴打断了：&ldo;还不快到医院去看看，有什么值得同人家磨牙根的。

&rdo;这话提醒了吴千户，赶紧和老伴宗伯娘一道，匆匆忙忙往医院赶。

母女见面，先是抱头一顿大哭。

一个小护士在旁边呵斥：&ldo;这是病房，不准大声喧哗。

&rdo;宗伯娘看那个小护士一眼，自觉地把哭声降下来，为女儿吴月娘擦拭腮边的眼泪。

昨天夜里吴月娘是喝滴滴威自杀的，住进医院后，经过痛苦的洗肠等等一番折腾，身体还很虚弱，母亲帮她垫好枕头，让她平静地躺好了，然后陪在她身边只顾默默掉眼泪。

吴千户的眼睛向四处张望，他在寻找，看这儿有没有西门庆那牲畜，刚才他和老伴走进病房时，似乎看见西门庆的影子在外边走廊上闪了一下，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吴千户闷声问女儿：

&ldo;那牲畜呢?&rdo;吴月娘脸扭向一边，似乎不愿意提到那人，旁边一个帮忙照顾病人的女子搭腔道：&ldo;刚才在这儿的……&rdo;吴千户重重叹口气，想到女儿吴月娘现在正住在医院里，不适合大肆声张这事儿，也就忍下了，心中暗想，这事还没完，等女儿出院后，得告那个牲畜一状，吴某人也算是个在官场混过的人，得让西门庆知道他的厉害。

吴月娘是在三天之后出院的。

出院后的头几天，她一直住在娘家，同母亲说了好些贴已的知心话，同父亲吴千户交谈的不多，但话题十分关键。

吴月娘说：&ldo;我要同他离婚。

&rdo;吴千户说：

&ldo;离，坚决离，我家这么优秀的女儿，哪里找不到好女婿?&rdo;吴月娘摇摇头，眼中流露出迷惘的光：&ldo;这辈子我再也不嫁人了。

&rdo;吴千户想了想说：&ldo;这样也好，一个人可以暂时清静一阵。

&rdo;吴月娘说：&ldo;不，我要出家，请老爸支持我。

&rdo;吴千户惊讶地&ldo;啊&rdo;了一声，嘴巴张大得像个瓶盖儿，好半天没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