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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寅年在文玩圈摸爬滚打了多年,混出了招牌,打响了名气,可以说是事业有成。
一个人越是过得好,反而就越不把钱财这等身外之物放在心上。
随着年龄的渐长,李老板这一颗心愈发追求起别的东西来。
俗话说得好,士为知己者死,这话用到现在,也丝毫不过时。
李寅年作为敬重的,还是那些真真正正能欣赏他淘来的宝贝、认可他眼光的“同道中人”
。
现在坐在桌前品茗的这位陆教授,对他来说,无疑就是这类人中的一个。
因此,李寅年摆了摆手,又强调道:“陆教授是书卷堆里养出来的才俊,模样好,学识好,眼光也不是一般的好!
我呐,是打心底里尊重。
但老李我粗人一个,嘴上也夸不出什么花儿来,只好烧点茶钱‘献佛’。
全当是一片心意,你可别帮我省!”
客气是礼数,但万事有度,辗转次数多了,驳了人家好意,那反倒是不懂事了。
陆月浓担着这份厚重礼遇,心中自然装有秤砣,轻重了然,晓得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能让人下不来台。
陆月浓知趣地点了点头,不再作那无用功的客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好,你只管喝着,不要跟我客气,喜欢的话我叫小张给你弄一点,等会带回去!”
李寅年端茶喝了一口,又道,“今朝外面还在落雨,路也不好走,陆教授大老远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来路上,细雨蒙蒙,被斜风一扬,罩得整座城市扑朔迷离。
这会,雨该是停了,听不到悉悉索索的雨声,也瞧不见密密匝匝的雨幕。
只有在檐下,雨水还是滴答滴答地落。
“不碍事,撑伞来的,外头雨也停得差不多了,劳烦您挂记。”
陆月浓扣着茶盖,来回轻撇,刮去茶汤上的浮沫,烟气丝丝缕缕地飘升,“我的事情,说来也不算要紧,还怕您百忙之中记不得了,就是上回那样物件,您——”
李寅年却突然“嗳”
了一声,将话音打断。
他朝二楼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才说下去:“那东西,我当然是记得的。
除了上回我去虹市跑货没遇着,陆教授来了三趟了。
你说这刘备三顾茅庐,都能请到诸葛了,更何况我老李真心想认你这个忘年交,岂有不给的道理!”
话毕,李寅年转头喊来小张,附在他耳旁说了什么,小张便朝二楼去了,不一会拿下来一个镌凤雕花的首饰匣子。
李寅年接过匣子,戴上手套后将它打开。
匣子里面是一对翠色的镯子,四平八稳地躺在浅灰色的丝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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