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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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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我是调江苏‐‐&rdo;刚说出，他又后悔了，&ldo;跟这婆娘噜苏什么?&rdo;

刘正仙将李乔林引进另一间屋，谢礼民正在满面笑容地喂一个小女孩吃饭，看见李乔林进来，他立刻沉下脸，一双阴沉的小眼睛缩在皱囊般的眼皮底下，仿佛看到了一个不祥之物，败坏了他的好兴致。

&ldo;谢局长!&rdo;李乔林沉住气，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ldo;你找我有什么事?&rdo;谢礼民皱皱眉头，把手中的碗往桌一顿。

&ldo;我是……来问问……调动的事情……&rdo;李乔林使劲用大拇指甲去掐食指尖，&ldo;我是电厂的，叫李乔林，我们钱局长同您说起过的……&rdo;&ldo;你的问题我们正在研究!&rdo;谢礼民端起碗，又去喂女孩。

&ldo;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发函?&rdo;李乔林急切地问。

&ldo;这是组织上的事情‐‐&rdo;谢礼民看也不看他。

李乔林无话可说，只呆呆地张着嘴，站在屋中央，很象罚站的小学生。

&ldo;坐呀，小李!&rdo;一直在旁边打量着李乔林的刘正仙突然搬过一张凳子来，亲热地对他笑笑。

谢礼民迅速转过脸，飞快地睃了他老婆一眼，又别过头去喂饭。

那小女孩却扭过头来，眼睛骨碌碌地朝着李乔林转。

&ldo;快吃饭!&rdo;谢礼民大喝一声。

&ldo;好的‐‐嗯……不，不坐了。

&rdo;李乔林尴尬地朝刘正仙苦笑了一下，又掉过头去。

&ldo;谢局长，我走了，打扰您了。

&rdo;

谢局长只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ldo;再坐一会。

&rdo;刘正仙撒娇般的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好大一阵子，李乔林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等他开始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快到电厂宿舍了。

&ldo;糟了，糟了!&rdo;李乔林气喘吁吁地朝床上一躺，&ldo;糟了‐‐&rdo;他不理睬肚子的抗议，在床上躺了很久。

他竭力想把事情理出个头绪来，以确定下一步的行动。

可是他的脑筋却一点都不管用，什么也想不起来。

只有&ldo;糟了&rdo;两字，象风车一样地在脑膜上不停地旋转。

转啊转的，这两个字忽然又变成了两个人的脸，一个是谢礼民那阴沉的脸，一个是刘正仙那微笑的脸。

这两张脸轮流喊着&ldo;糟&rdo;和&ldo;了&rdo;两个字，前者是阴沉地喊出的，后者是热情地喊出来的。

开始喊得较慢，此起彼落，犹如两部轮唱。

后来越喊越快，象重唱一样。

最后两个声音重叠到一块，变成先低沉后尖锐低沉中有尖锐的怪声，而且越拖越长，越叫越响，震得玻璃窗都发抖了。

李乔林大吃一惊，一跃而起，直往外逃。

一推开门，才发现原来是厂里换班的汽笛在响，一看天色，已经发暗了，这才感到又饿又乏，头昏、眼花、心跳、身软、口苦，好象发过一场寒热似的。

吃完饭，他的头脑完全清醒了，他反复地回忆和推敲着谢礼民的每一句话。

&ldo;我一提起钱修德，他就说&lso;正在研究&rso;，可见钱修德确实是跟他说过的，他也没有把门关死。

&lso;正在研究&rso;的意思就是尚未作出决定，也就是说，成败两种可能都有。

对，他这话显然是在暗示我。

暗示什么呢?远西人不是一向把当官的口头禅&lso;研究研究&rso;解释为&lso;烟酒烟酒&rso;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