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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公于我,恩同再造,但有差遣,浩安敢推辞!”
桓温终于吐出实情,他道:
“不瞒深源,此前北伐洛阳,虽然侥幸成功,光复旧都,可是未得实利。
“而我又与燕人僵持,且在战后赏赐将士,府库多年积累,几近一空。
“财政拮据,桓某因此寝食难安,日夜思索对策,终得一计。
“此策,非深源亲为,不足以成事。”
殷浩好奇道:
“敢问楚公,不知欲行何策?”
桓温口中吐出两个字:
“土断。”
殷浩闻言,半晌没有说话,也说不上是失望,只是心中五味杂陈。
毕竟殷浩与桓温从小一起长大,深知其为人,对方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放下仇怨,对他伸出援助之手。
桓温见状,叫停车夫,对殷浩说道:
“深源若是畏难,自可在此下车,无论去往何处,桓某绝不阻拦。”
有桓温的支持,土断这件事情本身,其实并不困难。
真正的难处在于推行土断,触犯士族利益,一旦殷浩应下此事,无疑会将自己置于所有士族的对立面。
殷浩没有王导的威望,也没有庾亮坐拥三州,都督六州军事的威势,只不过是桓温手中的棋子罢了。
一旦在荆州、江州推行土断所引发的动乱超出了桓温的掌控,桓温大可以将殷浩推出去,作为替罪羊,平息众怒。
汉景帝当年面对声势浩大的七国之乱,第一刀不就是砍向了自己的心腹晁错。
桓温言之凿凿,任由殷浩去留。
殷浩清楚,桓温重诺,绝不会在自己离开后,暗地里派人截杀,但他终究没有下车,殷浩长叹道:
“我是有罪之人,想要一雪前耻,非得有大作为不可。
“即使楚公不提,我在知晓如今府库拮据的情况后,也会重拾王文献公(王导)的旧策。”
说着,殷浩正色道:
“欲行大事,岂能惜身,浩愿为楚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桓温大喜:
“能得深源相助,吾事必成,深源尽管用心,桓某必不相负。”
桓温不是汉景帝,荆州、江州的士族也不是实力强大的吴楚等七国,哪怕桓熙无暇南下,也闹不出什么乱子。
毕竟在王导、庾亮联手推行土断的时候,也没见各地叛乱风起云涌,颠覆了晋室江山。
而桓家今日的权势,莫非还比不上王导、庾亮。
单是跨拥荆益,占据江州的桓温,就足以使南方士人畏惧。
马车来到楚公府,由于桓温对襄阳的定位只是暂居之所,早晚还是要迁往洛阳。
而如今正是财政紧张的时候,因此,楚国虽然迁都襄阳,但是桓温并没有营造宫室。
眼前这座府邸与桓熙的未央宫相比,堪称蜗居。
桓温与殷浩携手入门,二人此前坦诚相见,消除了存留在双方心里的最后一丝疑虑,自是显得亲密无间。
来到厢房,依旧只有二人独处,桓温没有再谈公事,他道:
“今日不说公事,只叙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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