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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1页）

&esp;&esp;烟尘弥散之后，人们只在原地看到了白飞鸿被斩下的半幅衣摆。

&esp;&esp;以及，她手持利剑，将林宝婺钉在地上的模样。

&esp;&esp;“咳、咳咳……”

&esp;&esp;年幼的女孩扬起脸来，刚一张口，便咳出一大口血来。

&esp;&esp;银白的剑身贯穿了她的胸口，将林宝婺牢牢钉在地上，半道剑身还露在外面，上面布满裂纹，旁人一眼便能看出，方才那一瞬，这柄剑曾经历过怎样的苦战。

&esp;&esp;无论如何，在一瞬间击落尽一百道剑气，还刺穿了剑气主人的胸膛，已经超过了这柄不过是用来练习的小剑的极限，随着林宝婺咳嗽时胸腔的颤动，整把剑的剑身发出脆弱的悲鸣，而后，骤然粉碎开来！

&esp;&esp;林宝婺却笑了，断断续续的，不成声的笑。

&esp;&esp;漆黑的魔息依旧蠢蠢欲动，她眼中猩红的血色，却一分一分褪去了。

&esp;&esp;那双眼睛里，只倒映出白飞鸿的脸。

&esp;&esp;蠢动的魔念渐渐安静下来，不再迫不及待想要伤害目之所及的一切。

&esp;&esp;“你果然……”

她又咳出一口血来，声音却微弱了下去，“果然……很讨厌我吧……”

&esp;&esp;白飞鸿坐在林宝婺的身上，听到这句话便也垂下头来，静静望着她。

&esp;&esp;不知为何，这一刻白飞鸿的心中，只有近乎死寂的平静。

&esp;&esp;所有的爱恨都从她的意识之中消失了。

&esp;&esp;她曾经恨过这个人吗？

&esp;&esp;她在这里是为了救这个人吗？

&esp;&esp;她曾经希望林宝婺去死吗？

&esp;&esp;她现在是想要让她活下去吗？

&esp;&esp;或许是那样吧。

&esp;&esp;前世的某一个瞬间……不，不止一个瞬间，她都曾经希望眼前的这个人死了才好。

死得比任何人都要惨，死得比谁都要难看，她才会觉得解气。

&esp;&esp;没什么可不承认的。

&esp;&esp;前世的白飞鸿一定曾经这样想过。

&esp;&esp;可是当这个人真的死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又不这样想了。

&esp;&esp;那过于惨烈的死相烙印在她的记忆中，她尤其无法忘怀的是，那个时候，面对殷风烈的屠刀，林宝婺挡在了她的身前。

&esp;&esp;所以，林宝婺心魔已成之后，白飞鸿依然留在这里，是为了救她。

&esp;&esp;至少在那一瞬间，自己是真的想要救她，让她活下去。

&esp;&esp;但是对现在的白飞鸿来说，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esp;&esp;此时此刻，她的心如同一方冰封的湖泊，只余下纯粹的杀意。

&esp;&esp;白飞鸿抬起手来，霜雪般的灵力汇集在她的手心，化作一道清冷的剑影。

&esp;&esp;那亦是一道剑气。

&esp;&esp;与林宝婺由于心智狂乱而横冲直撞的剑气不同，那是一道纯粹至极的剑意，冰冷，澄澈，却又锋利得像是能摧毁一切。

&esp;&esp;白飞鸿没有发觉，细微的冰霜正攀上她的脸颊，她也没有发觉，自己的呼吸之间也带着霜雪的冷意。

&esp;&esp;她只是静静看着林宝婺。

&esp;&esp;带着澄明如水的杀意。

&esp;&esp;在利刃将要落下的一瞬，白飞鸿忽然感到眉心传来一丝灼痛。

&esp;&esp;烈火般的清明贯穿了她的颅脑，让本已冻结的意识再度流动起来。

&esp;&esp;白飞鸿迟了一步，方才想起，那是希夷留在她眉心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