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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半天,刘旺开口道:“你,跟他,真谈上了?”
钟杳摇头。
刘旺顿时义愤填膺了起来,拍着自己的大胸肌啪啪响:“没谈啊,那他生哪门子气?他有什么资格管你跟谁出来吃饭啊?这没谈都要试图控制你了,真谈了还了得?不行不行,这样占有欲变态、脾气暴躁易怒的对象,咱们可不要。”
前面开车的司机耳朵伸老长了,立刻附和道:“是啊小帅哥,你长得这么好,有的是姑娘愿意跟你,听你们这么说,这姑娘不行啊,小肚鸡肠,气性又大,你俩要在一起了,日子说不定多么鸡飞狗跳。”
钟杳扯了扯围巾,说:“男的。”
司机:“啊?”
“他是男的。”
司机:………………
司机:“啊,嗯,男的……哈哈,不是,我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嗯,你们这……总之,家暴的男人不能要。”
钟杳:“可他打不过我。”
司机:“……不管打不打得过,这样脾气差还控制欲强的男的,不能要。”
钟杳:“哦。”
刘旺、司机:……
刘旺:“不是,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听你刚刚,说的可绝情了。”
这个倒没法反驳,他承认自己刚刚说的话很伤人。
可是,往往只有最亲密的人才知道,刀子往哪里扎最痛。
沈裕明知道他不喜在外太过张扬,明知道他目前仅会的爱人方式是“管着他”
,却张口闭口都是“要你管”
“你管不着”
之类的撇清关系的话。
而他明明知道沈裕最怕自己的失望、冷淡和离开,却毫不犹豫地选择用疏离和拒绝伤害沈裕。
不算两清……他们之间,早就说不清也算不清楚了。
钟杳靠在椅背上,用手背挡住眼睛:“我累了,你们别吵。”
车里的两个人同时闭嘴了。
车在钟杳小区楼下停稳,钟杳把刘旺带了出来:“太晚了,先在我家凑合一晚上。”
刘旺不觉得有什么,点头答应了。
结果上去之后,钟杳当着他的面把床单、被子枕头通通换了备用的。
刘旺看他忙来忙去还不让自己插手:“呃,其实我可以回家的。”
钟杳瞪他一眼:“睡!”
刘旺立刻躺下:“遵旨。”
一路跑着追来的沈裕坐在单元门门口的花坛边上,手肘撑在大腿上,脸埋在手心里。
他刚刚看见,钟杳把人带上去了。
钟杳有洁癖,除了他,还没有别人睡过钟杳的床。
沈裕脑子里开始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他们现在在做什么?钟杳家里只有一间卧室,他们要睡一起吗?然后呢?会做什么?会吗?
他不知道。
雪花无知无觉落了他一身,像是披上了一件雪绒绒的披风。
钟杳坐在一楼往门口走的楼梯上,身上披着沈裕买的蓝色羽绒服,手撑着脑袋,看着单元门缝隙里,被路灯照进来的影子。
两个人隔着一扇生锈的单元门,触手可及的距离,谁也没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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