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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自己搭棚屋住!
可我要写剧本,还要找事赚钱,时间从哪儿来?”
很快,她摇一摇头,把这个法子也否定了。
最后,认命地告诉自己:“虽然手里有五十块,但冷天不是提离婚的好时机。”
相比热闹的法租界,石库门这种穷人聚集地,这时已经很冷清了。
因为想熬过寒冷和饥饿,最实惠的办法是早睡。
在寂静的环境下,什么动静都会放大的,哪怕是刻意放到最低的脚步声。
走了没两步,苏傲雪耳朵敏锐地动了动,疑心有人跟踪她,慌忙缩住脚,猛地回头看了一眼。
转过身的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等她看定时,却无一点可疑的痕迹。
或许……是自己眼花了吧。
在几步远的弄堂转角,杜景堂却秉着呼吸,只在心里暗暗好笑自己这傻样子。
闹了这一场,谁心里都是五味杂陈的。
甚至连设计这场祸事的罪魁祸首,也没法子安心入梦。
苏傲雪看见李海存在屋子里踱步,虽然顿了顿脚步,但脸上一点波澜没有,默不作声地只管做自己的事。
李海存愣住,心里想的是她不应该今天就回来吧?问出口的话则是:“怎么比我还晚回来?”
这样子倒打一耙,果然是个猪头三!
苏傲雪把气话按在心底,取静观其变的态度,全然不理会他。
此刻,不发脾气、不说话,是最使李海存忐忑的反应了。
他暗想着,这个时间、这副样子回来,是完事了呢,还是平息了?他借昏暗的灯光打量了一下,立刻又找到了一些线索,忙嚷起来:“哎呦,你脸怎么弄的?”
苏傲雪浑身都疼的,伤又不只是在脸上,因此他不问,倒也不曾注意。
直到他找着话来问,才想起来对着镜子看,原来额角上被撞过的位置已经乌青了。
“哦,让狗咬了。”
苏傲雪不住冷哼,把杜景堂的大衣放在桌子正中,斜着眼,静看李海存如何反应。
至于李海存,心内当然七上八下的。
瞧这婆娘淡淡的一句话,听起来一点不像生气的样子。
然而,苏傲雪这样的人,遇到了那样的事,真能处之泰然吗?
有了这么个哑谜在心头,李海存觉得比她不回来时,更是难受了不止百倍。
李海存心中虽有鬼,但决计不愿首先说破,只管试探:“你去了,人家怎么说呢?”
“你猜猜看,人家满不满意?”
苏傲雪反问之时,正巧褪了衣衫。
这种情形给两个人心里都带去很深的冲击,个中滋味也只有各人自己明白罢了。
“猜不到。”
今天的交易究竟不是体面的抉择,李海存不敢在她身上找答案,忙躲开了眼,“时候不早了,睡吧。”
苏傲雪换上粗布常衣,先闷不吭声地爬上床。
待李海存吹了灯,她面向墙壁,瞳仁的光幽幽地暗了下去,这才问了一句:“那个住在国际大饭店的人……”
一滴眼泪滚在枕头上,接着又是第二、第三滴,“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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