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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他的下属拿来一件银狐大氅，他披在我身上，足以将我整个人裹起来，我的确冷得慌，手足冰凉一片，便没有推脱。

云安的长街与柳州的不同，倘若比作女子，柳州的街道就像玲珑娇俏的小家碧玉，云安的长街则是端庄秀丽的大家闺秀。

街道宽敞，景弦走在我的身侧，与我说起这条街的变化。

我只点头附和，也不知该与他说什么，听着便好。

这里的变化我一无所知，他若不提，我也不敢主动问他，免得惹他心烦。

他并不喜欢我闹腾的模样。

但此时此刻，我竟觉得他这样喋喋不休地同我讲话，有点像他自己当年不喜欢的那种闹腾模样。

不过他总是从容的，纵然闹起来，气度也清贵无双。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驻足停下。

我心以为是我太过沉默，没有回应他，多少惹他心里有些许不快。

没成想他拉住我的袖子，视线直至街边。

那里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十二三岁的模样。

他的手中抱着一大簇红梅，艳得惹眼。

待我看过去时，景弦才与我道，&ldo;买几枝赠你，插在你房间窗台上的花瓶里，好不好?&rdo;

我一怔，抬眸望他。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满目柔情，如水一般流淌着。

许是花灯太多迷了我的眼，否则我怎会在他的眸中看到我自己。

当年我信誓旦旦那句&ldo;红梅要送给心上人&rdo;还回荡在脑海里，我却不是他的心上人。

他有妻室，我俩不该如此。

我低下头摒灭痴妄，生怕再多看几眼，又沦陷多年。

&ldo;不用了。

&rdo;我解释道，&ldo;出来前我看到墙角的红梅仍开得很好。

再插多几枝，许会与你的房间不搭调。

&rdo;

他默然，没有回答。

是那少年拉住了我的衣角，用乞怜的表情望着我，&ldo;姐姐，买一枝罢……很便宜的。

你就当是在打发我……&rdo;

我垂下头看他，恍惚回到多年前，我抱着《艳册》在青楼附近四处询问客人要不要买一本。

&ldo;买一本罢，很便宜的，能不能就当作是打发我?&rdo;我清楚地记得，我曾说过同样的话。

&ldo;怎么卖的?&rdo;在我愣神之际，景弦已经蹲下身询问银钱。

少年眸光微亮，&ldo;一文钱一枝，您要多少?&rdo;

景弦给了他一锭银子，&ldo;这个，换你手中所有的。

送给她。

&rdo;他指了指我。

少年毫不犹豫地将红梅递给了我，自己却伸出双手虔诚地去接那一锭银子。

我被迫抱住红梅，嗅那芳香。

少年紧捏着银子又啃又咬，我忍不住低声提点道，&ldo;他穿成这个模样，像是会给假银子的人吗?别咬了，当心把牙齿咬坏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