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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他居然比自己更加有勇气，不顾一切地挣脱了这个牢笼，也解放了她。

那一刻，夜风吹拂过墓园，温柔地抚着女帝的脸，帝冕上的玉胜叮当飘摇。

她忍不住地想：这个名为白墨宸的男人，她的丈夫，其实终其一生她都从未真正的认识过他。

而在她对他开始有所了解的时候，也到了他们毕生缘尽的时候。

这就是命运，永隔一方。

‐‐

当女帝离开墓园，随驾的人纷纷离开后，空荡荡的佛堂里只剩下了两个男人。

负伤的清欢一直躺在地上旁听他们的对话，却是听得满头雾水，此刻女帝一走，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ldo;怎么回事?刚才你们俩说的都是啥?&rdo;

&ldo;没什么。

&rdo;白墨宸垂下眼睛，看着怀里的青瓷坛子。

&ldo;什么叫做没什么!&rdo;清欢却有些烦躁，只觉得一股气从腔子里重新腾起，&ldo;你是不是和那个女人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他娘的!我妹子刚死，你居然就……&rdo;

白墨宸打断了他：&ldo;悦意今天来，是告诉我她将在明天下的诏书上按照十二律之一的《户婚律》，宣布我们之间&lso;义绝则离&rso;&lso;永不复夫妻之名&rso;。

&rdo;

&ldo;什么律?什么抉择离?&rdo;清欢听得莫名其妙。

白墨宸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解释给他听：&ldo;就是说，悦意她将以诏书的方式对外宣布解除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并昭告天下。

&rdo;

他说得平静，清欢却不由得愣住了。

&ldo;这……这不就是休妻么?&rdo;半晌，他才不敢相信的开口，喃喃，&ldo;他娘的，问题是你老婆是空桑女帝!谁敢休掉皇帝啊?……你不是开玩笑吧?&rdo;

&ldo;当然不是开玩笑。

&rdo;白墨宸低下头轻抚手里的青瓷坛子，眼神变得黯淡，&ldo;这是我交出虎符作为条件和她换来的，她也答应了。

从此后她既可以收回兵权，又能名正言顺和慕容逸在一起，也算是一举两得。

&rdo;

&ldo;……&rdo;清欢一震，沉默着说不出话。

许久许久，才喃喃：&ldo;人都已经死了，在这个时候做这些，还有个屁用!&rdo;

&ldo;对死者，当然是已经没用了，但生者不过是求一个心安。

&rdo;白墨宸叹了口气&ldo;就是因为夜来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做到的事情太多，所以才要给她一个交代‐‐否则，你让我怎么面对安大娘和那一对孩子?&rdo;

他回过身，指着那一片荒芜空旷的墓地：&ldo;其实我很羡慕这片墓地里长眠的那些普通人……他们生平籍籍无名，沉默着活着，沉默着死去，如同蝼蚁，三代之后，不会有人记住他们的名字‐‐但当他们死去后，却可以把墓穴空着一半，碑文上用黑字刻着伴侣的名字，等待着另一方百年后同穴合葬，再把名字涂成朱红。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