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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莱倒不是什么情话高手,她更会讲实话,或许是老成早熟,稍微带点温情的话就说不太出口,但现在连她也觉得,言语能表达出来的爱只够万分之一。
仅仅我爱你都太单薄了,加个很字,也是不足的。
换做以往岑谬肯定会得意洋洋的,今天她也只是紧紧回抱着江莱,想把每分每秒的温存刻进心里。
公司那边的电话又催了过来,岑谬在a市待不了太久,依依不舍也得离开。
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岑谬不知为何觉得很累,甚至有了隐退的想法,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
一大堆需要忙碌的事,挤到一块了,反而让她生了逃避之心。
不想做事,不想思考,只是单纯地想清空一下脑子,休息休息也好。
可惜岑谬是忙碌命惯了,在逃避现实的想法萌生的那刻,非常地鄙视和厌恶自己。
她可以停下来,可别人不会,世界照旧运行,太阳照常升起。
她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总不能让世界为她暂停那么几年或者几个月。
开会的时候,岑谬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
项目经理问:“岑总,你觉得这个项目怎么样?”
岑谬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听漏了许多细节,她也不会浑水摸鱼,只好让人重复一遍:“对不起,刚才有个点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主营业务竞争优势这块吗?”
“好,公司主营业务是锂电池……”
一场会议下来,如此反反复复重复次数多了,换做任何人也看出来这铁人岑总不大对劲。
不过高管的问题,下属都不敢轻易过问,指不定惹恼了这岑总饭碗不保。
岑谬是自己不放过自己,做事追求完美的她,无法放纵自己在这些细节上出差错。
把控的项目不是上亿也有千万,投出去的都是真金白银,在国内金融环境这么恶劣的情况下,稍不谨慎就赔个血本无归。
可精力怎么都集中不起来,独自坐在办公室发起呆来,竟有些自暴自弃。
江莱准时打来了电话,岑谬见到来电显示,心里冒出一丝烦躁。
不是烦江莱,而是想逃避一切,想一个人待会儿,想休息。
这个念头出来,岑谬打了自己一巴掌,她自我厌弃地想:我怎么可以躲着江莱?
下手不轻,脸肿起了青包。
岑谬抱着头,曲起腿,缩在座椅上,以一种她觉得安全的姿势睡了过去。
刚刚为傅国盛做事那几年,她就常常这样缩在办公室小睡一觉,很有安全感。
那时候只知道无头无脑地向前闯,她没什么别的想要的东西,只是担心稍微停下来,就不得不屈服地回到岑家,继续去忍受无缘无故地唾弃和打骂。
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偶尔会觉得很难熬,尤其是生了病的时候,原本还算坚韧,就只剩下脆弱了。
江莱没打通电话,不知道岑谬是睡着了,想起岑谬这段时间心理状况不稳定,有些着急,待还要再打电话的时,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人——易玲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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