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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雨廖希视角（第2页）

&esp;&esp;她怎么可能还睡得着，此时扒他肩头，恶狠狠地说：“不要背着我想坏事，我都知道。”

&esp;&esp;心跳停在二十三岁。

&esp;&esp;是高潮前骤停的交响曲，弦乐停下来，管乐停下来，打击乐停下来，然后下一场雨。

&esp;&esp;连雨也会停，洗去尘气和血迹，大地变得洁净如新，等天晴，晴到让人怀疑记忆，相信再也不会下那样一场雨。

&esp;&esp;世界静观其变就行，只是日夜更替，斗转星移，就是在告知，要接受路起棋已死亡的现实。

&esp;&esp;显示屏轮播到下一个影像文件，廖希在幽蓝色的光，在沙发和茶几间的空隙坐下来，拆一条浓缩补剂，含进嘴里。

&esp;&esp;他没有刻意不进食，只是经常想不起来要吃东西，酒水填进胃袋，麻痹神经。

&esp;&esp;年轻的身体尚经得起折腾，没出现什么强有力的报应。

&esp;&esp;眼前是某天午后的场景，光影由明到暗，爬过女人蜷伏的身体，眠时绵长安静的呼吸，婴儿一样。

&esp;&esp;困意会传染，细细一支营养品被喝空，塑料片轻飘飘地掉下来。

&esp;&esp;他见电梯门平移，露出一个小小的身影，不似过往那样窝进一个隐蔽舒适的地点，而是坐到会客的沙发，规规矩矩。

&esp;&esp;路起棋将带来的袋子放到一边，手心撑在腿侧，指尖无意识地抠住皮面。

&esp;&esp;她仰起脸，喃喃道：“紧张个屁。”

&esp;&esp;廖希知道她要等谁。

&esp;&esp;“路起棋，你现在回去，不要见他。”

&esp;&esp;廖希蹲下来，目光与她身边的包装袋齐平，仔仔细细，像视线能穿透外壳一样看，里面的东西是要给他的。

&esp;&esp;他说：不要见他。

&esp;&esp;路起棋没有理会，目光只是在办公室内胡乱打转，注意力分出大半在一扇门，随后那扇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

&esp;&esp;她等来的人无知，愚蠢，自大，看起来什么事都不在意，所以能三言两语，轻而易举打碎一些东西。

&esp;&esp;从前有人把这些当少一点爱就会枯萎的东西，建一座很大的玻璃房，有宜人的空气和光照，细心打理。

&esp;&esp;路起棋说：“因为是你说的。”

&esp;&esp;是她赋予这个人权利。

&esp;&esp;廖希走到她面前，注视她被泪水打湿的眼睛，红得很可怜的鼻头，颌下像蹭到一片灰，他知道那是面粉。

&esp;&esp;叫你不听话，粗心大意，路起棋。

&esp;&esp;廖希伸手到她眼下，擦不到，手指拭过空气，还是用力地徒劳，瘪掉的心脏奄奄一息流出液体，还有潜力多撕开一道血口。

&esp;&esp;他慢慢地开口，笃定地说：“不要胡说八道，我才不会让你这么伤心。”

&esp;&esp;视角变成行车记录仪。

&esp;&esp;熟悉的声音从驾驶座传过来，属于无意识的碎碎念，说好吓人，这人怎么这么开，好想逃跑，弃车再打车吗。

&esp;&esp;廖希转过头，见她背挺得笔直，表情和握方向盘的姿势都虔诚。

&esp;&esp;他说：“没有占错道，没有把刹车当油门，还会看后视镜，第一次上路，好聪明。”

&esp;&esp;以前讨论过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去驾校。

&esp;&esp;路起棋的解释是：“我最近看好几部末日电影，主角开车逃亡的画面情节又多又惊心，代入到情境，没有驾照简直是我最致命的弱点。”

&esp;&esp;廖希在给她胳膊涂晒伤修护的膏药，顺话茬接下去，

&esp;&esp;“为了末日逃命？”

&esp;&esp;“嗯嗯我还订购了末世急救包…等下次还可以去接你下班。”

&esp;&esp;自然地由末日话题突然跳转到具体生活化的约定。

&esp;&esp;他吹了吹指腹下那片发红的皮肤，说：“怪浪漫的，路棋棋。”

&esp;&esp;通往地下的栏杆打开，到目的地，她如释重负，小声地发牢骚：“竟然就这么结束，完成这种壮举，下车时不应该有鲜花夹道欢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