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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少女锲而不舍地又唤了一声。
岑峄听若罔闻,他闪过少女的形影,兀自卸下领带与西装外套。
少女见状,倒也识相地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无趣地卷弄耳际垂下的发丝。
这男人的话真是少得可怜,要从他嘴巴里榨出一个字来,彷佛就像要了他的命似的。
这样不是很无聊吗?语言本来就是用来沟通的工具,他不说话,旁人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呢?这样一定交不到什么朋友的,那铁定会恨寂寞很孤单的,想着想着,不由得为他担心了起来……
「我不需要朋友……」前方如耳语般传来一句呢喃。
「什么?」少女中断思绪,愣愣地看向岑峄。
他刚才说了什么吗?
岑峄却丝毫没有停下手边动作,甚至连瞧她一眼都没有,明显地指出那轻柔细语应不是出自他口中。
大概是我听错了吧?少女低头沉吟道。
本来嘛!
哪可能会有人知道另一个人心里在想什么,而且还接得如此顺口,一定是我听错了。
她不断说服自己,并且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但思绪却仍是如脱缰野马,不受控制地往眼前男人的身上飘去。
为什么他的话这么少呢?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头,那不是很痛苦吗?
轻轻拨弄着发丝,少女心中不自禁猜想,他是不屑和一个幽灵少女说话,还是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三缄其口,惜字如金呢?
望着他,她自动推翻前一个推论。
有那样温柔眼神的人,应该是不曾做这种事的,虽然是初识,仗着心中那般莫名的熟悉与信任,她对自己的直觉可是有自信的很,瞧!
即使他心中百般不愿,他还是收留了她,不是吗?
松开了领带。
岑峄在心中轻叹,他的内心的确是在挣扎着,明知让一个幽体进门是自找麻烦,为什么他还会做出这种事呢?他忽视直窜心头的那个答案,却从其它推断中找了一个--因为她是幽体,在未明其善恶之前,他必须当监视者,以防她危害人间,这是他不愿承担却必须承受的使命与责任。
他选择了这个答案,也强迫自己去相信。
「医生?」见岑峄对她视而不见,少女索性飘到岑峄面前,注视着他一直若有所思的眼眸。
岑峄只是瞟她一眼,将西装与领带拋上肩头,自顾自地步上阶梯,往楼上走去。
还是先去净身洗掉身上的污秽之气吧!
自从遇到这个幽体后,他的脑中就呈现混沌混乱的状态,这是以前从没发生过的现象,他急需要一颗清明而且清醒的脑袋,才能去思考如何处置这个从天而降的幽体。
少女不解他刻意的忽视,也跟着他的脚步上楼。
一抬头,却看到一张纸片从他身上翩然而落,她下意识欲接住,而结果想当然尔,纸片透过她的双手飘落至阶梯上。
是什么呢?她来不及懊恼,低头一探,整个人一怔。
那是一张照片,白色雏ju如雪花般铺洒整个画面,中坐一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如云檀发。
绝色丽容,一袭雪白霓装与满地雏ju相互辉映,营造出一种沉静宁谧的氛围。
小女孩的姿态是闲散的,似顺应远方的呼唤,她微偏头,水眸斜睨,温婉浅笑。
从容自得如潺潺流水,涓滴细雨。
那双莹眸恍似深潭漩涡般,欲将人吸入照片世界中,少女看呆了。
这是谁?这么小,是他的女儿吗?难道……他已经结婚了?
少女被一连串自胸中冒出的问号冲撞得有些招架不住,最后一个问号更是让她有一种晕眩的感觉,正待好好地问个清楚,蓦地,一双大手覆盖住照片,小女孩灵妙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见。
「这……应该是我的吧?」岑峄缓缓将照片拾起,锐眼直射少女。
这是他进屋来所说的第一句话,沙哑粗嘎中,隐隐含了某种难解的情绪。
少女昂首愣看,岑峄的乌眸中,冰冷和防备竟取代了原有的平静祥和,深幽遥远的令人害怕。
「对不起!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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