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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我弯腰，拿球‐‐发现那球重得可以。

然后用力把球甩出去。

一甩出去，旁观的同学一阵轰笑。

老师说，&ldo;不对啦，再来一次。

&rdo;

我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不是叫我丢球吗?于是回到圆圈内，弯腰，拿球，丢球。

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老师大声喊，&ldo;不对啦，再来一次。

&rdo;

我不记得自己的眼泪有没有憋住，只记得一旁的孩子们兴奋莫名，没想到今天的体育课那么有娱乐性。

回到圆圈，拿球，更用力地丢球。

老师暴喝，&ldo;不对啦，哪个学校来的笨蛋，连丢铅球都不会!&rdo;老师跨进圆圈，抓住我的肩膀，说，&ldo;笨蛋，球丢出以后身体不可以超过圆圈，你懂不懂?&rdo;

城市的孩子们笑成一团;他们没见过不会丢铅球的人。

十四岁的，不见得知道所谓&ldo;在人生竞争的跑道上，跑得不够快就会被淘汰&rdo;，但是城乡差距、贫富不均是什么意思，永远不会忘记。

有意思的是，这次的&ldo;失败启蒙&rdo;教给我的，不是&ldo;你以后一定要做那城市里的人&rdo;，而是，&ldo;你以后一定不能忍受城乡差距、贫富不均所带来的不公平&rdo;。

也就是说，&ldo;失败启蒙&rdo;给我的教训，不是打入&ldo;成功者&rdo;的行列，而是，你要去挑战、去质疑&ldo;成功者&rdo;的定义。

在哪一条跑道上

我收到很多读者来信。

有些，我还能简单地回覆一两句自己认为可能不是完全没意义的话，更多的，除了谢谢之外，只能谦卑、沉默。

生命的重，往往超乎我们的想象，说什么都可能是虚矫的、致命的。

下面是几封信，与安德烈分享。

稍微敢回覆的：

龙教授，

读了你的《现实的一代》，很激动。

我试著回答你问安德烈的问题：你将来要做什么?我会说：不知道啊。

而我有台湾大学硕士学位，也到美国留过学，而且，现在有工作。

但我深深感觉自己的&ldo;平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