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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花瓶是黑色琥珀的,质地冰凉,瓶口是敞开的,瓶身的中间是细窄的,瓶底又是圆的,形状有种诡异的美感。
这个花瓶还是崔绾缊送的,是价值千万的古董瓶,一直都被遗忘在仓库里,落点灰,傅竞川就让管家拿了条湿抹布,把花瓶擦干净,再挑几支洋桔梗插进花瓶里。
&esp;&esp;他把花瓶摆在落地玻璃窗旁的茶几上,每天一睁眼,他就能看到洋桔梗了。
&esp;&esp;他刚插好洋桔梗,就听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esp;&esp;傅竞川倚在轮椅上,将门打开,看着佣人,问:“什么事?”
&esp;&esp;佣人小心翼翼地回答:“是夫人来了。”
&esp;&esp;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傅竞川透过走廊,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珠翠环绕的女人,她盘着头发,穿着深色的高奢西服,耳环是质感剔透的澳白珍珠,手腕上戴着一款高奢的女款表,她不需要佩戴多余的首饰,就会让人感觉她雍容华贵了。
&esp;&esp;崔绾缊忙着事业的升迁,她很少会来枫南居,上一次来枫南居,好像还是因为一些生意场上的事,具体什么事,傅竞川不记得了。
&esp;&esp;他对崔绾缊没感情,崔绾缊对他也只有仅存的母子之情,彼此间都是心照不宣。
&esp;&esp;地面上铺着地毯,轮椅碾压过地毯,只有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就是这么一点声音,崔绾缊还是注意到了。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傅竞川,又把视线转到壁挂式的时钟上,她端起做做“领导”
的架子。
&esp;&esp;“你让我等了你十五分钟。”
她的声音低沉,不喜不怒,像是故意要让人来揣摩她的心思。
&esp;&esp;“我是个残废,不能走路,让您久等了。”
傅竞川知道崔绾缊最在乎的是他这双腿,崔绾缊让他不舒服,他就故意用残废来刺激崔绾缊。
&esp;&esp;听完这句话,崔绾缊皱了皱眉,将白色骨瓷茶杯放下,抬头质问傅竞川,“你非要用这种话来刺激妈妈吗?”
&esp;&esp;傅竞川直视着崔绾缊的目光,矢口否认,“我没有。”
&esp;&esp;“算了。”
崔绾缊不想跟傅竞川吵架,她捋着发鬓,“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esp;&esp;“什么事。”
&esp;&esp;“我看过赵佩莹的资料,她的性格温顺,学历也高,出身也不错,你要是娶了她,将来她会成为你的贤内助。”
崔绾缊重新端起桌上的白色骨瓷的茶杯,这茶是刚泡好的,杯壁滚烫,有朦胧的雾气,从杯口里涌出来,模糊了崔绾缊的视线。
&esp;&esp;傅竞川毫不意外,“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esp;&esp;崔绾缊也没有生气,面不改色道:“出身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婚姻嫁娶之事,皆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esp;&esp;她稍做停顿,又补充了一句,“竞川,不要任性。”
&esp;&esp;一句轻飘飘的任性,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一样,隔空扇打在傅竞川的脸上。
&esp;&esp;傅竞川的脸色难看,他冷笑了一声:“因为我不想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这就叫做任性吗?妈,凭什么,你不想管我的时候,你就对我不闻不问,你想管我的时候,你就拿出你做母亲的身份来压我?难道我是你的傀儡,只能任由你摆布吗?你当初都不管我,你现在也别管我,我想娶谁,我就娶谁,谁也别想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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