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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地铃声,在阒寂无声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esp;&esp;江律起身,伸长手臂,将掉在地毯上的手机,一把捡起来。
&esp;&esp;手机屏幕很亮,房间很暗,眼睛像是被突然扎进一团刺眼的强光,眼睛不能适应,他把视线错开,平缓呼吸,直到情绪稳定下来,才滑动接听键,把听筒放到耳边。
&esp;&esp;听筒那端传来周韵的剧烈的咳嗽声,咳得人耳膜嗡鸣作响。
&esp;&esp;缓了一会,周韵才怯怯地说:“我昨天做了化疗,赵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esp;&esp;周韵是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往严谨了说,她是得了神经病。
&esp;&esp;她病发时,看见江律那张脸,她会联想到抛弃她的江少斌,她会变成泼妇一样,嘶声力竭地咆哮、怒吼,她会抓起手边的东西,不管不顾地砸向江律。
&esp;&esp;有时候是烟灰缸,有时候是枕头,有时候是保温壶。
&esp;&esp;江律照顾周韵,经常会满头鲜血淋漓。
&esp;&esp;最严重的时候,是在一年前的夏天,周韵病发,她光着脚,站在冰冷的瓷砖上,抱着头,眼睛灰败、茫然,像是即将枯死的老藤树。
&esp;&esp;她不听医生跟护士的话,也不愿意站起来,只有江律能靠近她。
&esp;&esp;等江律走到她身边,要将她扶起来时,她突然用满含恨意的眼睛望着江律。
&esp;&esp;她咬着牙,用布满老茧的手去揪江律的头发,把江律往墙上撞。
&esp;&esp;江律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时候的绝望,他被养育他的母亲,逼到了绝路,额头被撞出了红色的血窟窿,猩红的血不断从他的额头处流出来,他的眉眼、颔骨也都是血,整个人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esp;&esp;周韵也有清醒的时候,她虽然骨瘦如柴,可还是掩盖不住身上的气韵。
&esp;&esp;她会满脸愧疚地看着江律,不断说着道歉的话。
&esp;&esp;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江律的脸色,给他擦药,好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母亲,而不是那个只会打人、骂人的疯子。
&esp;&esp;江律现在有点怕周韵了,去医院陪床的次数也少,病房里有护工会专职照顾,比他这个儿子来得更方便。
&esp;&esp;但江律又不好推拒周韵的请求,他知道周韵是想他了,于是他在电话挂断之前,应了一声好。
&esp;&esp;周韵听到他的承诺,小声地笑了下,温柔地气声,传入江律的耳膜,江律心底发酸。
&esp;&esp;没了电话铃声,周遭又陷入了万籁俱寂。
&esp;&esp;“嘎吱——”
耳边传来了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不缓不急的。
&esp;&esp;黑暗中的眼睛,亮了一瞬,是傅竞川回来了。
&esp;&esp;门被推开了,亮光从外面斜射进来,江律觉得刺眼,就抬起手,挡了一下光,他看到傅竞川。
&esp;&esp;傅竞川衣冠楚楚地坐在轮椅上,高定西服熨贴、齐整,没有半点褶皱,衬衫严丝合缝贴着突起的性感喉结,他的领口处,打着质感与形状都很漂亮的温莎结。
腰间束着hers的皮带,西裤包裹着两条修长、笔直的腿,皮鞋擦拭得锃光瓦亮,他很少走路,皮鞋像是干净得连灰尘都没有沾染到。
&esp;&esp;江律跪在床沿,什么都没有穿,他的脖颈还被傅竞川栓上一条没有任何图案的皮质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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