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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松头”
匍匐在青石板上,身后留下了长蛇般的血迹,它全身的毛发缠绕在一起,乱乱的,像一团脏兮兮的土块,虽然狼眼全然没了光彩,但狼嚎依然悲壮,震慑住了群狼。
这时,菲前面的一小撮狼只中,走出两只年轻壮狼,来到了“蓬松头”
身旁,俯下身,嗅了嗅,然后轻轻地、仔仔细细地舔着早已看不出狼形的身躯,像安慰即将垂暮的老人似的,平静而感伤。
接着,一只壮狼伏在地上,另一只则叼住“蓬松头”
脖领后那已不再蓬松的毛发,连拖带拽,把“蓬松头”
弄上了同伴的脊背,就这样,两匹壮狼驮着“蓬松头”
来到了马车车厢旁。
一只用自己的脊背托起“蓬松头”
,而另一只则在后面用自己的尖吻顶住。
“蓬松头”
在同伴的帮助下,用全身的力量,艰难地扒住车顶边沿。
三匹狼呼哧呼哧喘着气,停顿下来,准备最后一鼓作气。
就在这时,白光一闪,随着一声凄惨的狼嚎,银白色的匕首稳稳地插进那只“狼梯”
的脊柱中,只见它身形一软,眼看背上的“蓬松头”
就要滑落下来,可是,生命在最后所爆发出的力量,是最强大的。
这只“狼梯”
在它生命中最后的嚎叫中,硬生生地把“蓬松头”
顶上了马车车顶。
同时,另一只壮狼转过身来,菲看见,它的眼睛不再是幽绿色,而是红色,血红色!
面对着血红色的双眸,菲没有感觉到仇恨,没有感觉到愤怒,甚至对它也感觉不到恐惧,然而,菲除了死死盯住那对狼眼外,再也感觉不到自己存在了,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这时,深夜的凉风吹拂过车顶,卷动起“蓬松头”
脖领后那只剩几根的毛发,下肢断口处的血液已经凝结,狼眼中的绿光已经散失,它翻动了几下身体,不一会便咽了气。
“轰”
,马车车厢两壁再也承受不住了,沉重的车顶木板整块塌落下来,连同“蓬松头”
的尸体砸在了车厢中的杂物上面,将马车底部又向下压了几厘米之多。
这…
菲茫然了。
少女那粉嫩的脸蛋紧紧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长长的红发呈条状盖在后背,破烂的白裙遮挡不住臀部的外露,而小腿上的窟窿在不断地滴血。
身边的一切离菲是那么得遥远。
菲听不见,听不见红眼之狼的仰天尖啸,菲看不见,看不见那只只群狼跃过她的身体,冲向那辆支离破碎得只剩下车底的马车。
菲只剩下了感知,大量的讯息通过耳垂上的羽翼传入大脑,一波接一波。
菲感觉到了,感觉到倾斜的车底板在头上的挤压,感觉到脸颊在夹击下的变形,并且这种压迫感随着狼群压上车底板而慢慢变强,变痛,甚至感觉到头顶有血液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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