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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紧紧捂着嘴哭出声来。
她攥紧了吴哲的肩膀,一阵血气涌到心口,心口绞痛如撕心裂肺般,恨不能宰了那些要害他白家之人。
她闭上眼,泪还是争先恐后的往外冒,眼睛疼得无法睁开,想喊又不能喊出声,怒火滔天仿佛要冲破九霄,又痛到绝望。
半盏茶后,双眸通红的春桃死死抱着吴哲用命保住的那些竹简,跟在失魂落魄的白卿言身后往回走。
镇国公府青瓦红光与白雪相映,一派灯火辉煌在这阒寂无声的黑暗中,竟那般冷清落寞。
春桃见走在红灯廊下的白卿言脚步虚浮踉跄……想伸手去扶,又腾不出手怕摔了竹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大姑娘……”
白卿言雪白的大氅带着刺目鲜红回的清辉院,沙哑着声音让春桃将竹简放在书桌上。
春桃望着全身僵硬,冻到脸色青紫的白卿言开口:“大姑娘,让奴婢伺候大姑娘换下这身血衣,您先暖和暖和吧!”
她咬牙对春桃摆了摆手,凝视着摇曳烛火映照的竹简,吩咐春桃出去候着别进来。
温暖如春的上房内,雕花楼空的铜炉里银霜炭爆出微弱的火花声,她才回神,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冰窖中,浑身冻得发麻。
她满腔悲愤在书桌前坐下,充血的眼仁死死盯着竹简,嗓子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唇齿之间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眼前的竹简,记载着白家男儿南疆一战的军况,甚至是死前情况,她前世总盼着能拿到手还白家以公道,可如今在它眼前了,她竟有些不敢看。
有些事情,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就还有希望,一旦看了就再无可期可盼……白卿言闭上眼。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拿过竹简展开……
这染了血的五册竹简,一字一句跃然于她眼前。
春桃红着眼守在门外,看着茫茫落雪中逐渐泛白的天空,听到屋内时而传来白卿言拼尽全力压抑着的椎心饮泣,心如刀割。
白卿言死死攥着竹简,喉咙发紧,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她闭着眼泪如泉涌悲愤填膺,满腔的怒火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烧成灰烬,看到书桌上被春桃摆在显眼处纵马执剑的小面人,她发疯似的扫落了一桌子的笔墨纸砚。
她当初重伤归来之后,若是能勤勉如前拼命练习,此次能随祖父他们去了战场该多好!
为什么旁人觉得她身体孱弱,她就真的将自己当做病秧子对待,整日心安理得的养着,软弱着!
她留在这镇国公府有什么用!
她到底有什么用?!
她死死揪住胸前的衣裳,嚼穿龈血以全身之力也阻止不了自己为她白家英灵痛哭……
信王!
!
!
!
!
她前生自以为信王庸碌胆小但还算有分寸,即便是信王跟随祖父他们上战场,她白家男儿尽折,信王也是九死一生归来,没成想居然是他轻信刘焕章,用金牌令箭逼着祖父冒进。
她恨不得此刻便手持长剑将信王碎尸万段!
将那些害她白家军数十万英灵的魑魅魍魉心刨出来看看!
看那些心是不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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