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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降低到尘世的人（第1页）

总是会梦到那个教会里面，人们齐聚在一起，席地而坐挤在一起如同是兄弟姐妹一样，他们在那里寻找灵魂的救赎，就像是寻找童年遗失的伊甸园一般。

再次回到教会是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感觉自己必须回到那个地方，好像教会一直在那里，就等着自己走进去一样，无数次路过那里看着所有的人们在那边开心的唱歌，甘夜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孤魂野鬼一直在游荡着，不知道要去哪里。

再次回到圣殿之后，和大家坐在一起，好像真的没有地方比这个地方更安全了。

人间充满了谎言、暴力、争斗和角逐，而教会成了一个巨大的避难所。

意识和灵魂被安放在那里，感觉自己摊平了熨烫着，被分散在每个人的身边，那是无数个甘夜。

从孩童到了中年只用了一瞬就完成了，中间被间断的那些日子直接被扔掉了一样。

总是记得有一天，母亲煮的宽面，每个人一碗饭，甘夜过去厨房里面端起来饭碗，放了很多的辣椒油和醋，这样子酸辣的更加好下饭。

那天看着面条在锅里面湿漉漉的洗澡，自己想起来梦到自己在那口巨大的行军锅里面洗澡，吴学研一脸邪魅的走了过来，而这一切都被掩藏起来，甘夜还不知道意识是赤裸的，以为自己的一切思想都未被捕捉到。

后来，见到了那个主任，见他的第一眼，他用眼睛打量着甘夜的时候，发现他的面孔一直在不断的变化着，并且，时而端庄时而邪魅，好像一个灵魂里面分割出来好几个人的样子一样。

意识和思想是赤裸在外的，而非隐藏在一个看不见的角落。

甘夜每周一都去南区的一个教会点，那里面挤满了老人，大家一起唱着赞美歌，每次金梅姐给大家弹钢琴，徐月弟兄领着大家一起唱歌，沉浸在一种悠扬而遥远的氛围内。

那些人们创造了一个心境，在那里获得了灵魂的超脱，别墅的房间有一棵巨大的栀子花树，开花的时候带出都是洁白的栀子花的清香。

那附近还有一颗很大的无花果树，那棵树长得非常茂密，甘夜总是想假如当年姑妈不砍掉那颗无花果估计也长得和它一样大了。

功利的人眼里只有金钱，看不见除了金钱之外别的东西，更多时候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可以支撑一个人走很远的路程。

当年政府征地，河滩里有一座房子，姑妈叫了二爸一起来，几个人一起投资等到征地的时候都被征用走了，拨下来的那些钱几个人分了，那时候大家都还很好。

再后来，二爸晚年的时候赚了一些钱，当然，那些钱都借给孩子们了，可是，根本没过半年的时间便因为钱的事情闹得很僵，之后，大家都有点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他们三个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本账目，每个人都算这自己的账目，金钱只是一个导火索引发的矛盾，为的是以后彻底不来往了。

甘夜总是梦见以前的二楼，想要爬上去的时候发现那座楼梯已经破破烂烂根本上不去，后来，走进自己的那间房子里，里面不懂得什么回事全部如同是烧黑了一样，明明当年住的时候都是崭新的，一切都是非常干净的，怎么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后来在鼓浪屿那里，甘夜和郁南一起走在一个中学附近下去的一个坡那边，看见了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墨镜，一直在掩饰着自己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和这些东西沾染在一起，导致遇见的人也变得奇奇怪怪的。

也许，什么频率就会遇见什么样的人，从厕所出来后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站在那边好像每个人都欠她的一样，对世界报以仇视的态度，她的恨蔓延不到其他人的身上，更多是把自己置身在恨里面不得出来，硬是生生扭曲了那张姣好的容颜。

相比较而言，从厕所另一边出来的一个女孩，个子很高，整个人清逸出尘，像极了一朵不染尘世的百合，而且，磁场的确是非常干净让人觉得很舒服。

刚好是走在一个房子的附近，甘夜回头看了看那座房子，被一棵树直接包围住了，密密麻麻的全是树根，看过去特别像工旦这个人。

甘夜和郁南说，“你看那座房子，像不像工旦本人？”

郁南看过去，“是啊，被层层绕绕的缠绕住了，我看了都觉得窒息。”

依稀回想起来，当年之所以选择吴学研，也是因为他简单，以他做世界的参照系，之后遇见其他的人便可以用他来测量，这样子一下子便可以分出来这个人究竟有什么底料。

直接拐弯过去离开了那座房子，到了鸡公山附近的一个教堂，甘夜看着密密麻麻的墓地，才发现里面埋葬的全是基督教徒。

记得上一次在墓地，那是在北坡上面的原上，和竹玉一起在那边说话，下一秒身边的人就换了，成了郁南。

甘夜时常看着竹玉，她一脸正直非常看不起那些男人，并且一直给甘夜灌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时候甘夜总觉得有一天竹玉的思想会从自己的身上蔓延过去，形成一连串的事件，这样一来，竹玉消失了但是她的思想确被自己继续传递给下一波的人。

在沙坑那边两个孩子在那里玩，郁南给甘夜说，工旦每次回去自己的妈妈给他煮他爱吃的面条，走的时候特意把他送去火车站里头，对他那么好还不是想着让他对自己好，可是，他都做了些什么！

在外面玩女人、赌博、喝酒，正经的事情一样都不做。

甘夜看着路边上郁郁葱葱的黑金刚，听着郁南的诉说觉得工旦为什么这么渣，你伤害别人就算了，关键，你伤害的还是我们的人，郁南一个人在城里带孩子，他在工区潇洒就算了，还招惹那么多的女人去。

郁南说到，有一次一个女人怀孕了，工旦直接跪在她的面前让她给他处理那个女生，说自己还是很爱很爱郁南的，那双眼睛哈巴狗一样的看着郁南，然后，被期待的她就妥协了，替他处理了那个女生，给了她打胎的钱让她离开工旦。

工旦有那么多的女人，郁南就像是一朵白茉莉一直在陪衬。

如果男人是为了有更多的女人，那么不结婚还更划算，这样不伤害他人，也不伤害自己，工旦的做法牵扯了那么多的因果，当一切爆发的时候连他自己都知道墙倒众人推是什么意思。

那天从鼓浪屿离开的时候，甘夜意识到自己和郁南的很多过去的时空都被放在那上面，因为自己的确和郁南有一段解不开的结，这可能是今生从来时候就设定好的，因此，之后的遇见如同是流动的水一环套这一环，只等着发生罢了。

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人生，也有很多的阴暗面，当从那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自己如同是涅盘重生了一样。

之前的旧房子以及包养情妇，郁南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统统都被人扔到鼓浪屿上，和那个戴着墨镜的女人一起随风逝去，人生是需要往前继续走了，下一个十年，是更好的未来。

甘夜一个人带着孩子去泉州的那年，阴差阳错因为郁南没空，去了慕远阁那里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