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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家里犯了事,要轮到被关到勾栏里去卖肉这样的惩罚,那样一家人还不晓得是多么丧尽天良!
那白氏…..白氏早就不待见这贱货,这贱货骨子里流的就是不怀好意的血,说不定也早起了歹意,要杀那白氏还不是…还不是想杀就杀!”
似乎觉得自己的理由有些无力,看着厢吏有些动摇,张氏又跌跌撞撞爬起来,去捡了堂屋口堆着的被褥子。
张氏把褥子恨恨的往梁红玉脚边一丢,又开始扯着嗓子嘶叫起来,“大人!
你瞧这些褥子,都是些干干净净的!
作何要丢在门堂口,还不是这贱货,要杀了白氏,翻箱倒柜,想偷了东西卷铺盖逃走!
这样的黑心秧子!
想想她一家,也都是丧尽天良的主,没养好也是正常!
大人…大人你一定能把她的诡计给戳穿!
给我们这等贱民做主,也…也给那枉死的白氏报仇!”
张氏又哭又叫,凄厉又撕心,可谓是费尽心力来演这出戏了,张氏自己都有诧异,自个儿能不被打断的说完,她心里得意,猛地停下来,跪在地下大口喘气,整个堂屋都静了下来,那凄厉的控诉似乎还回荡在整间屋子,一群人心下恻然又发悸。
厢吏彻底坐不住了,摔了茶盏看着红玉,众人都屏了一口气,尤其是张氏,假意抹着眼泪,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厢吏如何发落梁红玉。
偏巧那厢吏,对着梁红玉那种素淡清爽的俏脸蛋,半天都蹦不出个屁来,嘴角边上那颗大黑痣一抽一抽,实在是滑稽。
这一耽搁,众人就听见一道又怒又恨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接着是里屋门帘子一动,“哪张喝粪水的臭嘴巴子在咒我枉死?!”
只见那白瑛,缠了一脑袋的包扎布,几道重要的穴位上还插着几根银针,随着白瑛跨步走出来的动作,银针一颤一颤,看得人心惊。
白瑛更是,浑身上下气不打一处来,也跟自己脑袋上的银针一样,全身气得哆哆嗦嗦。
她走出来,一看见这堂屋里坐着的厢吏和坊管两人,头就更疼了。
坊管还好,五六十岁的儒生,坐那半晌就抱着那茶盏舔了又舔,不算麻烦,只是那厢吏……在白瑛迁到汴京入户时,都跟这两人打过交道,上下打点,气得她头疼病犯了一次又一次,如今在家里瞧见这两人,白瑛浑身不舒服,又怕这两人再找麻烦,又心里不甘心之前搬迁入户时被故意刁难。
这样一算计,白瑛挣脱了清癯大夫的帮扶,弯腰,规规矩矩的给厢吏和坊管两人行了个别扭的礼,“这劳什子的小事,怎敢惊动两位大人,实在是对不住了!”
白瑛憋了气,一巴掌拍开要上前扶她的梁红玉,反身怒斥道,“你这贱皮子,还不给我跪下!”
红玉一惊,神色复杂的看着白瑛。
白瑛才不搭理,上前一脚,踹在了红玉的膝盖后方,红玉本处于震惊状况,一个不妨,整个人一下子控制不住中心,扑通一声,跌跪在地上,砸得她膝盖骨生疼。
“好你个张氏老婆娘!
敢情是你这张臭嘴子在咒我枉死!”
白瑛瞧着红玉跪了下去,这才满意的转向张氏,意欲发难,“我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撒泼打滚?!”
张氏先前演得过激了些,现在后知后觉,嗓子哑了,半晌没蹦出个话来,倒是一旁没吭过声的儒生坊管,抿了一口茶,接嘴,“人张氏是好意,说你家这……”
他示意了一下咬唇跪着的红玉,“说你家这小娘子,要杀你来着。”
“对!
白氏,你倒是说说,闹那么大阵仗,这贱人是不是要杀你?!”
先前厢吏被白瑛那股气给压了下去,现在回过神来了,假意咳嗽清了清嗓子,绷着一张脸,问道。
是不是要杀她?
白瑛醒的有些迟,就只听到了张氏最后两句话,气得不行,非要挣起来问个清楚。
现在被人一说,白瑛怔愣过来,心里一下子就通透了。
她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红玉,神情一下子变得似笑非笑。
红玉在听到厢吏的发问后,也是一脸震惊又复杂的看向白瑛,她注意到,白瑛那搁在腹肚前,慢慢攥紧的拳头。
所有的人都等着白瑛开口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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