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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3页）

&esp;&esp;阿姹手里是空的，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李灵钧面前，声音是沙哑的，很柔和，“我追了半个月，你走得太快啦。”

&esp;&esp;这话有点意外。

李灵钧一怔，“兵贵神速。”

他嘴角微微地扯动，“我去逻些你们跟着我，我到滇南你们也跟着我，你跟阿普笃慕阴魂不散，到底想要什么？”

提到阿普笃慕的名字他皱了眉。

&esp;&esp;阿姹说：“阿普笃慕在嶲州，我自己来，想问你一句话。”

&esp;&esp;李灵钧颔首，“你说。”

&esp;&esp;阿姹迟疑了半晌，“你在蜀郡成婚了？”

&esp;&esp;“就是这话？”

李灵钧挑眉，“不错，蜀王妃是皇甫家的女儿。”

&esp;&esp;阿姹眼神黯了，好像浑身的劲被卸去了，“我在嶲州听说了。”

&esp;&esp;李灵钧抛下了刀，坐在树根上。

山里的草木遮天蔽日，不晓得外头是不是擂起了出征的金鼓，但他并不急。

从头到脚打量阿姹，他说：“你现在真像一个乌蛮人。”

&esp;&esp;阿姹不在意，从嶲州一路南下，她每挪一步，都要用尽浑身的力气。

跟着李灵钧到了树根前，她瘫坐下来。

那副温驯的样子，像家犬迷途知返，也像南度的雁，飞倦了，栖息在人的臂弯。

&esp;&esp;两人离得近了，从李灵钧那略显嘲讽的表情中，阿姹意识到自己蓬头垢面，她脸上一红，忙扭过头去，对着幽深如镜的潭水，把湿漉漉的头发慢慢捋了捋，手掌和脖颈里，露出了被刺藤划出的细小血痕。

&esp;&esp;李灵钧不禁伸手，捏住阿姹的下颌，把她的脸转过来，他注视着她，笑道：“不过，你如果脱去这身乌蛮人的皮，蜀王府里多一个婢女，甚至是侧妃，也无妨。”

&esp;&esp;“侧妃？”

阿姹睫毛扇动着，心动了，“王妃同意吗？”

&esp;&esp;“妇道人家，况且亲王纳侧妃，岂是她能置喙的？”

&esp;&esp;阿姹摇头，“太迟了，你娶皇甫家的女儿，我不高兴，就把自己嫁给了阿普笃慕。”

见李灵钧遽然变色，她更得意了，咯咯笑起来，“听说你昨天亲手杀了人，吓得一晚上不能入睡，你也算男人？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esp;&esp;李灵钧抬手给她一个巴掌，蹭的起身，拎起了刀，“贱人！”

&esp;&esp;阿姹倒在地上，笑道：“你惦记着别人的女人，大战在即，却撇下所有人，到山里来跟乌蛮人私会，要是皇帝知道了，还愿意封你做太子吗？”

&esp;&esp;来者不善。

李灵钧很警醒，他把刀抵着阿姹，冷冷道：“你一路追过来，也总不会是来跟我虚情假意？”

&esp;&esp;“是，”

阿姹平静下来，两眼直勾勾望着李灵钧，“我的话还没问呢——你把我阿娘藏在哪了？”

&esp;&esp;李灵钧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身后寒芒一闪，一把匕首到了颈侧，李灵钧躲过，顿时脸上涌现出磅礴的怒意，一转身揪住了阿姹的衣领。

一寸短，一寸险，近在咫尺，那柄长刀，还不如匕首来得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