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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香兰笑起来极为豪迈,丝毫没有笑不露齿的觉悟。
张清荷捂着额头道:“你这样子要是让之前的妈妈给看见了,非得让你罚站不可。”
柳香兰笑道:“清荷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混成九江楼的花魁么,不就是为了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若是想要大笑而不能笑,想要大哭而不能哭,我还当这个花魁作甚?”
张清荷一时有些沉默,随后点头道:“你说的也是。”
柳香兰笑道:“说吧说吧,清荷姐,你今日看着满腹心思,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清荷道:“香兰妹子,你知道江右苏郎么?”
柳香兰点头道:“最近满耳朵都是他,我怎能不知道,是了,听说昨夜那苏允来咱们九江楼了,去了丽华苑……”
柳香兰看向张清荷,笑道:“……清荷姐是怕丽华姐抢了你的头牌吧?”
张清荷摇头道:“什么头牌不头牌的,也没有什么所谓,就是心里颇不舒服。”
“不舒服?”
柳香兰美眸中有异色,“姐姐喜欢这个江右苏郎?”
张清荷苦笑了道:“哪里谈得上喜欢不喜欢,我们这样的人,也没有资格喜欢别人,我不过是喜欢他的词罢了。”
柳香兰哈哈一笑道:“什么话,什么叫我们这样的人没有资格,我若是喜欢,皇帝老子我也敢爱,我若是不喜欢,他就算是抬着千斤黄金来寻我……”
柳香兰迟疑了一下:“……啧,给得太多,还是得要。”
这会儿张清荷终于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用手指着柳香兰上气不接下气道:“你就不能有点骨气?”
柳香兰却是笑不出来,安静道:“别的都可以不要,但钱还是得要的,好多婆婆阿姐疾病缠身需要买药,好多的小弟弟小妹妹要吃要喝的,没有钱肯定是不行的。”
张清荷这会儿也笑不出来了,有些沉默,随后道:“妹妹,我给你拿一千贯先用着吧。”
柳香兰摇摇头笑了起来道:“我还有钱,我只是说,如果真有人拿拿那么多的钱来,想来我是拒绝不了的,哈。”
她美眸一转,眼睛里如有秋水流淌,虽然是穿着素净农家女服饰,但一瞬间比世上任何女人都要美艳。
她笑着道:“姐姐,苏允至今面世的诗词不过三首,有两首还是昨夜以及今天所写,在之前只有一首临江仙流传,你就因为一首临江仙爱上他?”
张清荷拍了一下柳香兰,嗔道:“哪有爱那么夸张,就是觉得临江仙写得很好,虽然是写男儿的那些事情,但于我们这些卑贱的女子,未尝便不是那个道理。
英雄也罢,名妓也好,也不过是转头空而已,最终还是要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若是几十年后,你我姐妹还能喜相逢,到得那时候,其实也是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罢了。”
柳香兰闻言拍起了手,乐了:“清荷姐不愧是三苑中最精于诗词的大家,这都让你解读出来了。”
张清荷点头道:“这首词是写到我心里去了,不过这时候还没有什么,直到我昨夜听说苏允去了丽华苑,我心里便觉得很不舒服,我不知道是不是嫉妒亦或是什么,反正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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