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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光有的伤口慢慢的在愈合,已经在结痂,也不那么疼了,他的心里舒展了些,家里已有几天没有儿子周元富的说笑声,他感到好像丢了魂似的,总是心神不宁。
这天,是儿子从派出所出来的日子,他和丁永凤一大早就来到派出所的门口等候,他们来得太早,等了几个小时,派出所的人才来上班,他对丁永凤说:“你看这里的工作人,就是舒坦,现在才来上班,唉,要是大伢子听话,今年秋季花点钱,给他买个高中去读,读完高中,让他当兵去,当兵的人转业回来,多少能干一点事儿哩!”
丁永凤接过话茬说:“你想的比唱的还好听,关键是要大伢子懂事听话才行啊!”
丁永凤这话让周光有听了,感到很扫兴,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说:“从这起,你看我会怎样修理他,他再不听话,我不把他锤扁!”
说起来,周光有的心头就冒出火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接到儿子周元富,几天不见,周元富的脸上清瘦了些,左脸上的那颗黑痣显得又大又黑了一点。
丁永凤迎上去问:“大伢子,你在里面挨打挨骂了没有?”
周元富一下难为情地说:“爹,妈,你们来了……妈,看你这问的,这里面的人,哪个敢打我,不怕我打断他的腿?”
周光有听了这话,没有好气地说道:“你还想不想一下自己的将来?还不学好,再不学好,你这辈子就没有好日子过。”
“爹,我晓得,这里面的警察给我上过政治课啦,我没有挨打,但是天天在太阳底下拔草啊,好难受的,晒得我要脱一层皮了,看,手臂上都晒起泡了。”
丁永凤心疼地说:“大伢子,你也不小了,一定要学好,将来成为有用的人才。”
周元富笑着连声答道:“我晓得了。”
等他们一回到家里,周元平就围了上来,她向周元富问长问短,并把家里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周元富听,当周元富听说家里东挪西借,给伤者赔了一千一百块钱时,他眼冒金星地说:“怎么要给他赔那么多钱?我们几个在球场打球,他跑过来先惹我们的,气得我踢了他几脚,好像是伤了他的小腿,就要老子那么多钱?走,我要找他算账去!
搞毛了,我给他把腿御一个下来。”
周光有操起扁担说:“吃亏了,就当你这回交了一笔学费,以后在外面,谨慎说话和做事才好,我们这样家庭里的人,在外不要出风头,遇到事情,多忍耐一些,孩子们呀,你们不小了,该醒事咯。”
张雨兰这时从外面扛着一篮子猪草回来,黑黑的头发汗湿了,贴在她那俊秀白皙的脸上,她走进屋里,放下猪草篮子说:“爹,饭给您们放在锅里保温着,您们趁热吃饭呀。”
周元富看着父亲周光有手里的扁担,这才松下劲来,说:“我有几天没有刷牙了,吃饭先刷个牙。”
当他发现牙膏袋里挤不出牙膏来,就对丁永凤说:“妈,牙膏没有啦,您再不要买万年青的牙膏了,您老是买那便宜货。”
丁永凤听了,没有好言语地说:“买好的要有钱才行啊,便宜的就没有钱买咯,还嫌便宜货,现在,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我明天早上起来摘点菜去卖,给你们买。”
周元平说:“妈,天热,您给我们买一瓶花露水吧,每天晚上蚊子好多,得洒点驱蚊子的花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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