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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原以为罗寒疯了乃是杨时臣所为,看来真相并非如此简单了。
想一想也是,就算杨时臣在胭脂中加入大量的粉锡、朱砂、水银等剧毒物,再用这种胭脂把藕粒染红做成石榴粉,但是这也才吃了几次?如此明显的效果,恐怕就是杨时臣自己也觉得惊讶。
于是四郎问阿措:“吃了移情花就会发疯吗?”
阿措摇摇头,有些犹豫的说:“没见过疯掉的。
不过也说不准哦,毕竟妖怪和人类是不同的。”
四郎又问:“那什么东西可以解除移情花的药效呢?”
阿措听了又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于是四郎默默把头转向那边趴着晒太阳的饕餮殿下。
饕餮以人间欲望为食,有味斋无疑就是各种欲望汇集的地方,尤其这几日有许多读书人涌进来,给他的食谱添了许多新养分。
因陶二哥喜欢变回原形蹲窗台上紧迫盯人,前几日厨房动工的时候,四郎就特意加宽了厨房的窗台,还铺了一块波斯那边来的五彩云锦织毯,又在上面垫了张宽大的虎皮。
陶二哥这几日便总忍不住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趴上面享受秋日温暖的阳光。
此时陶二哥又趴上边去了,神态模样都像头吃饱了的大老虎,十分掉价。
四郎就过去戳戳晒太阳晒的毫无形象的饕餮大人。
不动,再戳戳。
旁边被好奇宝宝打扰了午后小憩的二哥不得不抬头:“本来罗寒吃了移情花,再吃一朵就能够移回来。
但他受到毒素和外力的干扰,自己矫正了错乱的记忆,结果就得了疯病。
这种症状只有载于《北山经》的一种鱼肉可以医治。”
四郎其实也不是为了要一个答案。
这熊孩子根本是恃宠而骄,得寸进尺的典范,就是想要趁着那个腹黑男还没出来的时候,多欺负一下忠犬陶二哥罢了。
-_-!
而陶二哥虽然表面是个冰山般的严肃男人,其实总是面瘫着脸纵容他的小动作。
此时四郎得了答案,就在心里琢磨:当初杨时臣要虐渣男,现在看来罗二实在冤枉,也不知他后不后悔把人捣鼓疯了?
这念头不过想想,阿措把洗好的白生生的莲藕递过来后,他就专心致志的往切开的藕节里头灌糯米。
一边填,一边还用筷子伸进去把米捅结实。
杨时臣是否后悔不得而知,此时前面却有一个正在后悔的人。
书生那一桌一个年轻人一直不停的要酒喝,刚才食客间的争执也好,同伴间的不谐也好,似乎都恍若不闻。
旁边有同乡见他不停喝闷酒,就劝道:“柳兄,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过是一个侍女,死了也就死了吧。
如今那疯了的罗二少爷叫嚷着要休妻,可见是恶人有恶报。”
柳生压根不理他,继续喝酒。
他本是个翩翩佳公子,这时候胡子拉碴的,就像凭空老了十岁不止。
柳生酒量虽好,也架不住这种喝汾酒跟喝水似的灌法。
此时已经喝得有些迷迷糊糊,醉眼朦胧中似乎看到一个清秀可爱的红衫侍女笑吟吟的给他上了一盘菜,就一把抓住姑娘的手叫道:“石榴,你终于肯来看我了么”
来上菜的阿措一看是他,吓得尖叫一声,甩开他的手就跑回后厨去了。
后厨里四郎酿好了糯米藕,已经下了锅,此时正揭开锅盖给藕翻身,以便糖汁浸入的更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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