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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章,你我都是可怜人啊。”
她的声音慢慢带上了颤抖,像是突然不能压抑自己的心绪一般,喃喃道,“当日你掐死尚在襁褓中的皇儿的时候,心里是作何想呢?迦叶是不是就站在一边,怀里抱着陆承宁?”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发轻了,却带着骇人的恨意与阴森。
说完大声笑起来,眼角带着泪痕,“陆泽章!
你就不怕你儿子半夜入你梦中,哭喊着唤你父皇吗?”
她看着身前神色紧绷的男人,终于问出了埋在心中十数年的话,神色凄厉。
却没有得到回答。
许琦梧说完,正想退开他的身侧时,却突然感觉他的双臂紧紧地箍住了自己的腰,一时无法动弹。
姿势亲密,神色却阴狠。
耳边是陆泽章呼吸传来的热气,只听他阴鸷地道,“许琦梧,不要再触犯朕的底线,懂吗?”
说完,他猛地将许琦梧推开,转身离开了凤仪宫。
许琦梧踉跄数步才扶着凤榻站稳,她缓缓抚上自己高高肿起的脸颊,疼可钻心。
陛下,为了迦叶您还真是能忍……
许琦梧笑出声来,近乎疯狂,笑着笑着,却终是流下了泪。
许久,她才看向站在阴影中的阿静,声音冷硬,“人呢?”
她在凤榻上坐正身形,眼神锐利,带着仇恨与厉色。
“拂晓前已送出了宫。”
阿静自角落走了出来,声音压得很低,又有些担心地看着许琦梧,“娘娘,奴婢为您拿些膏药可好?”
脸上的痕迹极为清晰,整个脸颊都高高肿了起来,可见当时皇上下手是有多重。
许琦梧没有回答,只是吩咐道。
“告诉父亲,一定要让阿叶生下孩子,男孩儿。”
说着倦了一般合上眼,掩住了眼中的层层算计。
阿叶见她闭上了眼,便悄声地退出内殿,关上了大门。
一时殿中空荡寂静,唯有罗幔高挂,炉烟袅袅。
东宫。
顾明珩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陆承宁压在身下,不能移动分毫,一时有些无奈。
自立冬开始,他的身子就总有些困乏,夜里时常不能安眠,因此白日的时候总起得晚些。
这些日子陆承宁都跟着阿徵早早起来习武,往往顾明珩还没有起来,他就已经满身热气和汗意地进了寝殿,就不知为何喜欢上了这样的姿势。
“阿宁,会着凉的。”
顾明珩将手从锦被中拿了出来,轻轻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陆承宁,柔声说道。
连续说了两遍之后,陆承宁才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着顾明珩,睡眼惺忪的模样,接着两手撑在顾明珩的身侧,定定地看着顾明珩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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