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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一个从远离城市文明的地方走出来的人，当然会有自己考虑问题的方式。

&ldo;对了，我还没跟你说，一会儿苗丽要来。

&rdo;纪小佩说。

&ldo;她来干什么？&rdo;金超对苗丽一向没有好感，&ldo;不是说好咱另外再请大学同学的么？&rdo;

&ldo;昨天我在中关村碰上她了，她说来帮我招呼一下。

人家也是好意嘛。

&rdo;

金超也就默认了，两个人走进烤鸭店。

烤鸭店里人不多，前台服务员很吃惊怎么会有人选这个日子结婚。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由于带着黄金耳坠显得很俗气，但是她态度和蔼，服务周到，让人很舒服。

金超解释说，其实不是什么结婚仪式，不过是请单位的人到这里来热闹一下。

金超和纪小佩都穿的是平时的衣服，服务员也就信了，说桌位没有问题，要多少有多少。

一个胖胖的老师傅从后堂到前厅来休息，本来是看窗外的人流的，马上被纪小佩吸引了，就凑到金超、纪小佩和前台服务员中间，拉一把椅子，沉重地坐在上面，点燃一支又粗又大的雪茄，眯着眼睛看纪小佩，一点儿也不掩饰对这个漂亮姑娘的喜爱。

&ldo;小伙子哪儿人哪？&rdo;他问。

金超说：&ldo;k省人。

&rdo;

&ldo;她哪？&rdo;

&ldo;北京人。

&rdo;

&ldo;我就纳了闷儿了，&rdo;胖师傅往起抬抬身子，&ldo;怎么咱们北京的漂亮姑娘都嫁给外地人了？姑娘你给我说说，你喜欢他什么？&rdo;他不指望纪小佩回答，先笑了，大家就一起笑。

服务员说：&ldo;这是我们薛师傅。

要论烤鸭子的技术，我们薛师傅是第一把好手，呆会儿就让薛师傅亲手给你们烤几只。

&rdo;

薛师傅显然不是第一次听这样的夸赞，也不太在乎，继续说他的话：&ldo;我有一个闺女，小时候跟你一模一样……&rdo;他开始说那个闺女，也不注意人家听没听。

服务员悄声对金超和纪小佩说：&ldo;他说的这个闺女去陕北插队，死在那里了，说是修水库的时候塌方了……&rdo;

金超和纪小佩都很同情，静静地听他说。

他说得很凌乱，很琐碎，他沉浸在那些事情里……以前因为和顾客没完没了地说闺女的事，曾经挨过领导批评，他不是有很多这样的机会。

现在他很高兴，总算能说一说自己心爱的女儿了。

他说她走那天没到火车站送她，他说他后悔一辈子……服务员好像看见了什么人，捅捅薛师傅，说：&ldo;薛师傅。

&rdo;

薛师傅警醒过来，抹抹脸上的泪水，站起来，冲纪小佩很难看地笑了笑，说：&ldo;闺女，我给你烤鸭子去。

……她说的不错，我的手艺可是真好，我一辈子学的就是这啊。

&rdo;说完，颤颤地走了。

纪小佩久久地望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