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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红墙掩映之间,是一片青砖绿瓦、碧池白桥,乍一看去,好似世俗中的煊赫人家。
然而那冒着浊气的试药池和摇摇欲坠的试药堂,又分明昭示着此处并非良善之地。
庭院之中,正有劈天盖地的灵芒落下,悉数砸在一个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一声不吭,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一般。
不到一刻钟,他双手中的灵盘便徐徐亮起,有赤红、金黄、深棕、水蓝四种颜色。
远处,一叶笑嘻嘻地说:“公子,我赌赢了,早说了他是个废物,现在开出四灵根也不稀奇。”
在她旁边,还站了一个同她一般姿容清灵的女子。
气质不如她那般活泼,反而像是大家闺秀一般端庄,是她的双胞胎妹妹知秋。
知秋并不说话,只是担忧地看向她们中间的男子。
那人端坐在轮椅上,一身华服,眉清目秀,气质矜贵如王孙子弟,正是极乐堂的主人,极乐公子。
极乐公子收起空中的玉色长箫,噼里啪啦的灵芒戛然而止。
他指着小男孩的丹田,取笑道:“知秋看出来了,一叶倒像个睁眼瞎,也好意思说赢了?”
一叶撅起嘴,不满地看向小男孩。
当她用神识扫过时,终于发现他丹田里筑起的道基,惊呼:“开灵即筑基!”
极乐公子淡淡地说:“夜叉,看来你来头不小啊。”
只有父母双方都达到元婴期,他们的后代才会开灵即筑基。
达到元婴期,并不只限于元婴期,或许修为更高也不一定。
小天泽放下灵盘,向着极乐公子的方向遥遥一拜,“我已经与公子签下主仆灵契,公子又何必忧心我的出身?”
他看似面无表情,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如果他的父母修为极高,那是否说明,他和小哥哥的出身并未差出许多?连日以来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
他忍不住猜想,或许小哥哥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是受他父母所托才会收养他吧?转念想到侯府奶娘对捡来他的过程言之凿凿,他又有些泄气,小哥哥大概并不认识他的父母。
无论如何,这总是一件叫他开心的事情,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他不只是一个侯府小厮,他和小哥哥间的差距,并没有世人以为的那么大。
极乐公子挥挥手,慵懒地道:“一叶,你带他去修炼吧。”
明明知秋行事更加稳重,一叶喜欢欺负小天泽,极乐公子偏要指派一叶负责小天泽。
他自持身份,表面看来不和作为下人的小天泽一般计较,事实上却不动声色的恶劣着。
这样的脾性,幼时想必是受尽了长辈的宠爱。
带着小天泽离开的一叶,一路不停咒骂:“我和公子打赌你的开灵结果,像你这种金水火土综合的烂灵根,我本来赢定了!
都怪你,干嘛筑基?”
开灵即筑基,本就不在修士的个人控制范围之内,这件事是无论如何都赖不到小天泽身上的。
她随手丢给小天泽一部道法,也不管他双目失明,径直坐到一旁开始擦拭手中的峨眉刺了。
小天泽心中疑云遍布,忍不住问道:“你说堂堂侯府世子,为什么要对身边的小厮百般宠爱呢?”
因着小天泽曾求极乐公子帮他追查仇人,早就说过他来自昭羽侯府。
他那点破事,极乐堂的耳目几年前就查的水落石出了。
一叶一听他问,便知道是在说自己。
她眼睛弯成半月牙,笑的一脸邪气,“富贵人家常做这种勾当,自小便养一只金丝雀,倘若有灵根便收作炉鼎,没有灵根也是床笫间的玩物。”
她自诩话已经说得足够难听,倘若夜叉把昭羽侯世子当作亲人,她的话足够狠狠地打击他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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