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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两只活蚊麈还是幽幽地在电灯光下对话。

‐‐&ldo;你今天为什么没有买一顶帽子呢?&rdo;

‐‐&ldo;不好买得。

买夏季的太迟，买秋季的又太早了。

&rdo;

‐‐&ldo;嗳，什么事情都是一样，太迟了也不行，太早了也不行。

&rdo;

嗡嗡嗡嗡……

啪的一声又打死了一个蚊子。

第三章　流氓的情绪

他一面走，一面计算起他的儿们随着他漂流过的次数。

六岁的大儿……十九次。

四岁的二儿……十次。

岁半的三儿……七次。

中国人的父亲，日本人的母亲，生来便是没有故乡的流氓!他的舌尖轻率地把这&ldo;流氓&rdo;两个字卷出了。

豁然间显露了一个新颖的启示。

……流氓……流氓……流氓……

这是一个多么中听的音乐的谐调，这是一个多么优美的诗的修辞哟!

淡白如水的，公平如水的，流动如水的，不为特权阶级所齿的，无私无业的亡民!啊，这把平民的尊严，平民的刚健，平民的勤勉，平民的辛艰，都尽态地表现出来了。

……流氓……流氓……流氓……

有闲有产的坐食的人门，你们那腐烂了的良心，麻木了的美感，闭锁了的智性，岂能了解得这&ldo;流氓&rdo;二字的美妙吗?

……流氓……流氓……流氓……

啊，你这尊贵的平民的王冠，我要把你来加在我自己的头上，加在我妻儿们的头上。

啊，流罢，流罢，不断地流罢，坦白地流罢。

没有后顾的忧虑，没有腐化的危机。

山谷中奔波着的响泉，直流向晨光中的大海……

‐‐&ldo;呜呜呜呜呜呜……&rdo;

‐‐&ldo;哦，火车到了，快走快走!&rdo;

下篇

一

夕阳照在川上江上，浩浩的清泉在皑皑的白石间扬着欢迎的声浪奔腾而来。

戴着青翠的寒林、鲜红的石蒜、金黄的柿子的两岸高山，也一进一退在向人点头微笑。

一部汽车沿着江的北岸徐徐而上。

仅能容得两部汽车并肩而过的山路，一面临江，一面依着崖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