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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烛火亮到很晚,窗上人影绰绰,不时有几声轻笑传出来。
翠翠睡到很晚才起,外面的人听到响动便进来了,名烟失笑:“少爷一早就在外面等着了,亏得有耐心,到现在还在呢。”
翠翠也跟着笑,任名烟给她套了件水粉色的衣衫,娇娇嫩嫩倒也好看。
她总觉得自己大了一岁便不适合穿这种太过嫩的颜色,好像自己还没有长大。
“你当他是勤快的,也不过是有求与我罢了。
索性有个能制着他的人在,让他定了性子。
说起来,宝儿可还好?我都忘了去看它了。
少爷可有去看过?”
名烟摇摇头,调笑道:“少爷和您一样,忙着抽不出空来。”
翠翠点了她的鼻头:“越来越会耍嘴皮子了。”
此时她收拾的差不多,示意名烟将人唤进来,云锦也带着人端了早食进来,都是些她爱吃的。
她才拿起筷子,朱桓便掀了帘子进来。
“阿姐起的可真是晚,我在外面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你也别笑话我,我就想和你一块去柳府,她不认我我有的是时间磨她,可在柳姨母那里不能失了礼数。”
翠翠将多余的一双筷子放到他手边,笑道:“在山城倒是没待,这些人情规矩倒是学会了不少。”
朱桓颇为不好意思:“确实颇为受益,我如今才知只有关系人情在才好做买卖。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欢喜吗?我若是哄得柳姨母高兴了,我就不信她柳妙然能拒得了我。”
翠翠不知为何心突然心中涌起一阵怅然,此生她怕是尝不到这种纯粹的情意了。
与傅钟当初的妥协多过于好感,无奈与无措在心底里翻腾。
就算如今认定了这个人,多的是他主动,她一直缩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不前进也不退却。
“如此甚好,柳姐姐如果知晓心中必定也是欢喜的。”
朱桓垮了脸:“那可未必,指不定她心里早已将我撇干净,换了别人进去。
我便是再怎么示好她也不愿看,不然为何会这么对我。”
翠翠无奈:“你终归还是孩子心性,女子脸皮薄,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愿说出来,却巴巴的希望你能猜出来。
她比你大,比你更不安。
我只帮你这一次,凡事不能总指着我去做中间人,一次两次可行,长此以往她还能指着你吗?你不要总是这么长不大,逼着她越走越远。”
朱桓筷子握在手中久久未动,浓眉攒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显然正在寻思着。
这一次去柳家,相较于翠翠的坦然,朱桓却紧张的很,健硕的身子僵硬无比,双拳紧握,宛如上刑场让翠翠好笑不已。
今日马车行的尤其快,眨眼间便到柳家大门,朱桓待翠翠下去才像个小媳妇一样慢悠悠下来。
他的紧张,在跨入那道门时突然消失,变作了铮铮俊俏儿郎,脚下生风,任是谁都忍不住动心。
柳妙然正坐在秋千上一荡一荡的出神,转眼看到翠翠惊喜地迎上来:“你怎么会来我家?”
翠翠随着她一块坐了,笑道:“倒是你,陪着朱桓去了山城,我爹娘可是将你认作自家人了,我还想着你会来找我。
如果不是朱桓催着我来,我怕是要在家中等着你登门。”
柳妙然登时变了脸,不快道:“你不要和我提他,我现在不想听到他。”
翠翠装似茫然问道:“他同我一块来了,这会儿正在前院和姨母说话呢。”
渺然半点不领情:“不管他,我们说我们的。”
翠翠却是不依,追着她问:“我知道你烦我来做说客,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好吗?朱桓就是个糊涂的,他都不知道你为何同他置气,却说你与旁的男子亲近,他吃味不已。”
柳妙然真是好气又好笑,气鼓鼓道:“我与他说过我们不过是太久未见说说闲话而已,他呢?同人谈生意谈到花楼里去了。
他将我又置于何地?我跟着他去了那么远,他但凡顾着我些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翠翠张张嘴也不知该怎么给弟弟辩解,回首看向来处,见到朱桓往过走,笑道:“正好他来了,有什么话,你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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