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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踉踉跄跄地过来护住女儿,被病痛折磨得消瘦的脸上一片狰狞,弱不禁风的身子挡在前面喘着粗气咒骂:“程耀堂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不听劝和你这个白眼狼成了亲,你在我家混吃混喝多年,这会儿能耐做了官倒会摆架子了。
既然瞧着我们碍眼,赶紧带着你那狐媚女儿出去。”
程耀堂却是没那般硬气,他如今官衣加身人前儿别人还称道声程大人,面子是有了月月拿到的俸禄却是没多少,若从这院子里搬出去怕是要重新回到食不果腹的日子,登时气得脸红脖子粗,恶声道:“往后别随便碰晚晴的东西,若是给我发现了照旧轻饶不了你。
夫人这身子骨可得争气些,多熬个几年,可别早早去了。
到时候可就不知道是谁赶谁了。”
妇人被他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还是路遥赶紧拍打她的背部才好不容易顺气了些。
路遥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担心,寒风吹得她红唇都裂开口子,鲜红血珠涌出来,声音艰涩而焦急:“娘,咱别气了,不值当。
再过两天等我拿到银子就能搬出去住了,您这病得静养才好。”
程夫人心中悲怆,苍白能看到青筋的脸紧皱在一起,两行清泪簌簌而下黏在脸上紧绷的难受:“像他这种混账不得好死,只是可怜了你,这日子可还有什么活头。”
翠翠远远地看着她们,心中五味陈杂,她不过是想从程路遥身上知道是谁对她有敌意罢了,亲眼看到这场面,她竟是跟着有些难受。
傅钟生得高大健硕,像一座巍峨大山为她遮挡风寒,只是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她不适应。
从远处看过去两人像是搂抱在一处,亲昵而自然,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让人莫名地移不开眼。
“既然下不了手就回去罢。”
他唇角微扬,冷厉清亮的黑眸盯着她,慵懒与肆意在其中。
他转身就走,黑色大麾擦过她的斗篷,她又往院子里看了眼,那两人相互扶持着回屋里去了。
他走得不紧不慢,她不费功夫就追上他,悠悠道:“我方才有听到她说起银子的事儿,钱还没拿到想来要从她嘴里问出幕后之人是谁怕是不可能了。”
傅钟闻言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你且与我说说,找出作弄你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两人挨得很近,她身上的馨香尽数涌入他的胸膛,蔓延至四肢百骸整个人都暖起来。
她圆润可爱的鼻头被冻得通红,小手才从镶毛宽袖中露出来正要去抹鼻子,听到问话身子顿了顿,一副不以为然地口气:“我就想知道是谁这么不待见我,总不能稀里糊涂白挨了这罪,若是找到那人……”
她突然说不出来了,孩子气地冲他露齿一笑,齿如瓠犀,巧笑嫣然,将涌到嘴边的话儿尽数咽回去。
他将她乌亮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亮光抓住,或狡黠或灵动,就这般大大咧咧地撞在他心口霎时只觉一阵酥麻涌上心头。
她有意遮掩,他却是来了兴致,停下步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弯着唇角,连带着整个面部都显得柔和,见她不开口,继续说:“若是那人?”
翠翠好一阵羞窘,摸了摸鼻头,才轻声回:“敢在侯府作乱的人身份自然不会低,我心中知晓那人并不是我这般身份能惹得起的,可就是不甘心。”
她一抬头便望进他那双深邃不见头的眸海中,不像以往那般冷反而多了几分柔意,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随意自然像是在一起许久的人,翠翠赶忙往后退去,看到无人经过才松了口气。
指腹上隐隐约约还带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还有她如缎发丝划过时柔软手感,他微微扬起下巴看着那方湛蓝如洗的天空将心底蠢蠢欲动的情愫压制下去,片刻后才开口:“若是那人比你不得,你便是要寻点法子还回去,若是你惹不起……你当如何?”
他好看的桃花眼眯起,冷厉中掺杂着几许柔意,只是被人道破心思的娇人儿轻咬着唇瓣,又羞又恼,未曾察觉到自己笼罩在一片那人早已编织好的大网中。
他倒是极喜欢她这副模样,不自觉地做一些小动作撩拨着他的心。
翠翠俏脸时白时红,见他一副不得话便不走的样子,只好开口:“若是遇到惹不起的,我往后便少出府,就算哪天无意中撞见了,我跑得快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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