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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司机“噗嗤”

一笑，不以为然道：“你们精英都这么爱忽悠人。

就像马爸爸说，他最快乐的日子就是曾经那段月薪仅有百元的教书时光。

啧啧，真让你们跟底层劳动人民交换所谓的‘平凡而美好的生活’，你们肯定不乐意。”

男子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没有接茬。

蓝宙酒吧的吧台内，站着一男一女两位调酒师和几名打下手的调酒学徒。

男子低着头，刻意避开女调酒师的目光，从男调酒师那里点了一杯紫色面具，然后在静区找了一个灯光昏暗的角落坐下。

坐在这个位置，能不动声色地将聚光灯下的吧台尽收眼底。

女调酒师白卉正捏着吧勺，娴熟地搅拌柯林杯里的冰块。

白卉的本职工作是三甲医院的精神科医生，调酒纯属她的个人爱好，她每个星期都会来蓝宙酒吧兼职几次。

此刻白卉面前正坐着一位愁眉苦脸的中年大叔。

大叔发际线偏高，衣着低调却不乏质感，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有些年头的婚戒。

“您点的长岛冰茶，请慢用。”

白卉顺着吧台桌面，将酒杯移到大叔面前。

这杯长岛冰茶是大叔今晚点的第三杯烈酒，大叔从入座起就跟白卉倒起了苦水。

原来大叔是一家大公司的部门经理，手下有一支三十多人的团队，如今整个行业进入寒冬，公司准备将他们整个部门都裁掉。

他妻子去年刚生了二胎，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大儿子最近竟在学校里搞大了女同学的肚子。

“先生，我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封建迷信小故事，可以跟你分享一下。”

白卉心中涌上一个安慰人的点子。

大叔搭耸着肩膀，垂头丧气道：“不妨说来听听。”

“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有四种动物，分别是人类、马、牛和牧羊犬。

天神分别给了他们二十五年的寿命，可是马、牛和牧羊犬都认为活十年就够了，不想要剩下的十五年寿命，于是贪心的人类把它们不要的寿命都拿了过来，变成了七十年的阳寿。”

大叔疑惑地皱起眉，不知白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以人类的前二十五年，是做人的命，有父母的资助和宠爱为我们遮风挡雨。

后面的三十年是当牛做马的命，因为这时父母逐渐年迈，而且能力有限，不再能像从前那样扶持我们，于是我们只能单枪匹马在职场上打拼。

最后剩下的十五年，是牧羊犬的命运，退休在家为自己的孩子看看家带带孩子，站好最后一班岗。”

大叔的眼睛微微湿润，他呷了一口酒，感慨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这大概就是悲喜交加的轮回吧。”

坐在不远处的男子，嘴角浮现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他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白卉和客人们交流的情景。

过了一会儿，他看了眼手表，便竖起风衣的领子，带着隐隐的不舍，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