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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棠忍不住问。
“第二次,第一次是师父带着我住在这里。”
胡修士伸头发现婴孩发出不舒服的哼唧声,麻利地就把尿布换了,然后一个法术,那块布就重新变得干净了。
岳棠:“……”
他不是很能理解楚州修士的师徒关系。
他低头发现阿虎毛绒绒的脸上也写满了迷惑。
恰好这时岳棠看到胡修士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出药杵淡定地开始捣药,捣药的节奏恰好跟抖动手臂哄孩子睡觉的节奏一致。
他脚边还放了一个小铜炉,似乎“交易”
来的那些还不够,要自己炼制一些药。
虽然理解大家萍水相逢,不放心彼此,需要把“孩子”
牢牢地看在身边,但是一边炼丹一边抱着孩子太奇怪了吧?
“先生别担心,不会摔着孩子的。
我们楚州修士,从炼气入门到了筑基,就开始习惯这种姿势了。”
胡修士大大咧咧地抬手说,“夺舍的情况多种多样,从婴孩到残废的老人都有,不过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还是前者比较好。
楚州最动荡的那些年,高阶修士死一个少一个,大宗派也耗不起,更不敢让夺舍后的同门遇到危险,所以抱着孩子炼丹、炼器,画符……都很正常。”
“……”
胡修士确实动作灵活。
婴孩睡着之后,胡修士把他放回了篮子里面,但是他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总好像他手上还有个孩子似的。
如果楚州修士都是这样的习惯,岳棠觉得自己懂了为什么当年那个散修会说楚州修士邪性了。
不知情的人,搞不清问题出在哪里,怎么看都觉得这些楚州人不正常。
炼丹的姿势不正常,炼器的姿势不对劲,连坐在蒲团上修炼的姿势都很古怪。
岳棠沉默。
是他开启了秘境,给楚州修士带来了这场麻烦,所以修房顶也好尊重楚州的风俗也好,是理所当然该做的。
却没想到胡修士因此对眼前“鬼修”
的观感更好了。
胡修士也跟外州修士打过交道,都是谈了几句就谈不下去,外州修士总是一副“你们楚州怎么这样”
的皱眉表情,早年胡修士还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给楚州抹黑了。
后来一想,管他呢!
他堂堂金丹修士,就是喜欢不修边幅,逮着人唠叨。
“哇。”
深夜,破庙里忽然响起了啼哭。
阿虎翻了个身,用爪子堵住耳朵。
没错,婴孩都是睡两个时辰就醒的,他们生理循环的一天就是这么短,跟普通人不同。
好在修士的一天也跟凡人不一样,可以一直保持清醒。
但是阿虎贪睡。
它抬头望向神台,那里被岳棠施加了法术,听不到法术屏障外面的一点声音,就算庙塌
了小孩都可以继续睡。
阿虎在进入法术屏障被小孩睡梦里抱着揉乱毛,还是留在外面听噪音这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不决。
突然它身上一暖,抬头望去,正好看见岳棠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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