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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别说了!”
她看着不远处长着伟人一样大脑壳的李建木正撅腚抱麦个子,心里荡漾一丝丝甜蜜,风还在撩拨着人心,田野上被刈割过的麦地里,躺着许多待运的麦个子。
是的,《列宁在一九一八》里,那个瓦西里说,“面包会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难道孩子就不会有吗?他(她)不包括一切吗?她看了一下石桂梅,眼里闪出羡慕的目光,这对年轻人的勇敢,激发了她,属于她的孩子一定会有,而且不止一个,她坚信。
李宜忠那时正年轻,意气风发,能吃能睡,狗日的肠胃又好,吃青石都能消化(李宜忠语录),你看看你们拉个屎比生孩子都难!
的确,他在这方面比别人强,去厕所,就和倒口袋一样迅速,只要那口袋绳一扯,屎蛋蛋就争先恐后往下掉,比羊拉屎都快。
他前后不到一分钟,拉得快,因找不到揩皮股东西,而大费周章,树叶太小,想找几片蓖麻叶子,却没找到,只找到鸡蛋大小的土坷垃,擦得急,竟擦手上,他在一蓬茂盛的巴根草上擦来擦去,然后放鼻下闻闻:臭烘烘的,他兀自笑了,“挺好!”
,芦苇下有水响,他跑下去,扒开一片,上面全是小蝌蚪,他驱赶一下,撩点水洗洗手,然后哼着曲子,上到岸上,再有两天,收割就可结束,他盘算着,栽完稻,就可以去八角楼那儿逍魂了,急得他左掌拍在右掌里,看着那些弯腰弓背的女人,舒一口气,“这些土鸡,跟凤凰没法子比!”
第28章:
从麦子开镰那天起,到最终把麦子全部打完扬净,差不多要整整十天,这十天,几乎让人感到后怕,只要眼一睁,就要在地里劳作,一直到天黑透,通常人会口干舌躁,口角会无端端起疮,嘴皮被干破,甚至是嗓子红肿,超强度的劳动,让人感到生不如死,好容易有点小便,也象啤酒的颜色,人到了晚上回家,摇摇晃晃站不住,不死要脱层皮,人生之命太苦,堪比黄莲,六亿农民挣扎在大片的土地上,他们动用了最原始的力量,以人代替牲口,但凡能喘气的,几乎无一例外,饭吃不上,水也喝不好,仅靠镰刀和肩挑人扛,就是用头拱,也要拱到生产队社场上,人在那样时间里,人不如牲口。
记工员田家兴,就象枣核钉,两头忙,忙完生产队的,还要去渠西生产队,虽然不干体力活,也要深入一线,三大员那些天,也要骑着自行车各生产队转悠,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三个人研究出个方案来,汇同驻队干部和队长一同解决,好在那时候人都是闷头干活,死撑活挨。
田家兴也不完全逃避姚翠萍,人多场合下,也会和她说一两句话,无关痛痒,姚翠萍通常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任凭污浊的汗水,打湿衣服,有时候田家兴晃糊,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女人,该说一两体己的话,他甚至有时要伸出手去,替她擦一下汗,下意识动作,会让他很不适应,我这是怎么啦?他时不时感到后怕,生怕哪天忍不住了,就暴露了,哆嗦的同时,他会在人堆里翻找王格扬,他明明知道:这事与王屁事不相干,可他就是有这种做贼的习惯。
“你喝水!”
田家兴有时忍不住将自己泡了茶叶、只有半杯水提溜出来,站到姚翠萍身后。
“我不渴!
你别来捣乱!”
刀割在亮黄的麦秸上,咕哧咕哧响。
“我怎么成了捣乱的了?”
姚翠萍也不理他,丰乳抚在麦浪上,肥臀就一耸一耸的,那么圆润,伸手可摸。
田家兴意识混蛋了一下,欲望在灼热的阳光下哆嗦,性器在裤裆里摇曳,挑起紧绷的裤子,那一刹那,真想扑上去。
“田会!
上来吧!”
苗启文一嗓子,让田弹跳起来。
“好的!”
他性意阑珊走回去,狂野的风,加速了麦子老成,扎煞的麦芒,象针,刺进人的精神和皮肉里,嗓子实在太干,近乎冒烟,不断反胃。
不远处刈割过地块,一个个对抱搂的麦个子,躺了一地,看看,会叹一口气,这么多活要什么时候才能干完?眼是孬蛋,手是好汉,夕阳跌落时,那些割下的麦子,纷纷被装车拉走,土地就荒凉起来。
田家兴通常这时候,会和苗启才交待一声,带着无限的遗憾,甚至是在人堆里,无限不舍寻找一下姚翠萍,顺带看一下王格扬,她和他没有关系呀?我这是干吗?贼人胆虚吗?别人是身体煎熬,他是心灵煎熬。
如果他能果敢迈出那一步,也许会水到渠成,姚翠萍没有排斥他,到是他自己:犹豫不决!
生怕事情做得孟浪,就丧失一个机会,他终于还是迈着拉纤的步子,走出地块。
“田会,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想就快刀斩乱麻!
否则,就彻底放手,仨娃,做现成的爹不易,娶到了家里,还要再生娃,至少四个,肩挑手拉,实属不易,再说:你也不是喜欢吃剩饭的主,不能因为有过过去,就欠她什么似的,你还可以另辟蹊径嘛,一棵树上吊死?等不得吗?”
苗启才拍拍他肩,“她的负担太重了!”
“苗队长,就此打住!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夕阳滴血,一头栽进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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