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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不是她所熟悉的怪戾少年阴九幽,也不是红衣妖娆的阴极皇。
甚至于,她已经有些不能确定,自己这些日子喜欢的是不是只是一个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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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阴极皇朝,又见过阴九幽几次,但是皆没交谈过。
只是让她去吹箫,偶尔兴起,他还能唱上一两段折子戏。
只是,他的目光再也没停留在她身上过。
于是,她也开始学着不去看他。
是不是只要不看,总有一天就会不再因他那空茫寂寞的目光而心痛得整夜难眠。
这样的日子说不上快,却也不慢。
中秋那一夜,他又叫了她去,她吹的是五更钟,他唱的是春闺梦。
明明不是同样的曲调,却诡异地和谐。
然后,整整一个月,他没再让人来叫她。
这一个月,她安静地呆在小院中,除了茵茵,连曼珠也没见过。
这一个月,她发现自己月事没有来。
她不是大夫,但是当她开始晨吐的时候,抚着平坦的小腹,她知道自己怀孕了。
别问她为什么如此肯定,那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说不上喜,或是忧,于她来说,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甚至于连要不要都没去想,就这样接受了。
独自一人过重阳,她去了趟无人看守的玉魄天。
上面的血迹早被雨水冲唰干净,走上祭台,看着蟠龙石柱前的弓槽,她的手在寒月弓上握了又放,最终没将它放回原位。
明知寒月弓怨气太重,一个不好她就会受它控制,她却仍然舍不得就这样丢弃它。
下山的时候,在半山腰采了些野菊和红色的茱萸。
回到小院,茵茵正好端菊花酒和重阳糕过来,便送了些给她,自己则将剩下的插于装了水的瓶子中,放在床头。
那个时候她想,其实自己一个人也能过日子,只是喜怒哀乐淡些。
九月十六的夜晚,沙华来了。
这是一件很意外的事,因为自从来到冥宫,沙华就再没单独出现在她面前过,常常见到的是曼珠。
同样是让她去吹箫。
亭中的桌上摆着一管箫,青翠的颜色,箫身用写意的方式刻着数条垂柳,柳间有燕子飞舞。
不过寥寥几笔,却让人感到那柳飘摇,燕将飞。
“这是主上为你准备的,九姑娘。”
说话的是沙华。
燕九将箫紧紧握在手中,不舍得放下。
一个月不见,他还是那个样子,红衣,长发,妩媚中带着清冷,幽怨中带着矜傲,可是她的目光却变得贪婪,不能离开他分毫。
分开时不觉得想念,见面后才感到相思如狂。
突然间她明白了,无论他是不是幻影,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连分辨也不能。
也不是不能与他分开,只是分开后,她会少掉两魂六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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