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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赛歌曲:《夏蝉》
作曲&编曲:应天涯
作词:贺千秋
所以他打给了贺千秋。
贺千秋接得很快:“什么事?”
一如既往的熟悉语气,伴随着背景轻缓的管弦乐音,齐砚突然心虚了,结结巴巴吞了口口水,“没、没事,打搅您了贺老师。”
“我在听新买的CD而已,说。”
齐砚立刻全部交代了:“我看不懂歌词。”
贺千秋:“这种事找汉语词典更有效,要不要教你怎么查?下次我会给你配个点读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齐砚:“……”
这是,被鄙视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贺老师,我是说,歌曲的目的总是打动人心,引起共鸣。
如果要描绘十年磨一剑的艰辛,大鹏扶摇直上的典故不是比蝉更好吗?”
贺千秋套上蓝牙耳机,离开音乐房,拎着个小喷水壶给客厅里成排的鹤望兰喷水。
宽大叶片更加翠绿,映得贺千秋镜片后的双眼也隐隐带上一抹绿影。
“蝉是很有用的生物。”
贺千秋说,“蝉蜕可入药,蝉肉有特别的清新甜味,是老饕心中的顶级食材。
蝉鸣声虽然嘈杂,却是夏季的象征。
在没有空调的乡下,暑热的午后如果少了蝉鸣点缀,整个镇子会死寂得像被丧尸袭击过。
冬春时,它在地下安静蛰伏;初夏时,它开始朝着地面爬行;盛夏时,它歌颂着树荫的清凉、花果的香气;秋初时,它悲叹着自己的结局、阳光的凋零。”
齐砚不知道是被他的语音感染呢,还是被他描绘的画面所震撼,竟然也跟着觉得蝉这种吸树汁的害虫的确像老黄牛一样伟大,像泰戈尔一样诗意。
他又听见贺千秋问:“你记不记得上次听见蝉鸣是什么时候?”
那应该是他还在孤儿院的时候,知了聒噪,仿佛要将短暂的生命一口气绽放似的拼命嚷嚷着。
孩子们体温高,挤在寝室里睡午觉时,将房间里烘得像蒸笼,吊扇嗡嗡转着,却一点用都没有。
他热得一直流汗,背心都黏黏地沾在身上……完全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他掰着指头算了下,“二十、咳,十一年前吧?”
贺千秋没有在意他的口误,“感觉怎么样?”
“……全是汗臭。”
贺千秋在话筒那头低低地笑了,愉悦的笑声像是一支魔法棒轻轻拨过大提琴的琴弦,颤得让人心悸,“在B市听不到了是吧?”
齐砚似乎隐约抓到了他的想法,沉思着没有开口。
贺千秋就自己继续了下去,“日夜不停的车来车往,把虫子们都吓走了。
树上都打了药,也让它们无法寄生。
蝉世代陪伴祖辈熬过了苦夏,如今在地下蛰伏许多年,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想要高歌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城市已经不需要他了。”
齐砚突然觉得心口被捅了一下。
也许只是个巧合,他总觉得贺千秋说的不是知了,而是弥赛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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