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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一个人朝山下失魂落魄地走去,景还是那个景,可是却再无赏玩的心情。
山雨已经小了,可还是稀稀落落的下着,谢琅的伞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她就这样任冰冷的雨丝打在自己脸上,沾湿了自己的衣衫。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还小的时候,闯了祸,总是程冰鉴替她顶了包,被母皇抓去挨板子。
自己的父亲死得早,母皇虽然宠爱自己,可她毕竟是一国之君,有很多需要她操心的事情,程冰鉴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他的陪伴贯穿了她整个成长,是她如父如兄敬爱的长辈。
她还记得自己连夜逃出夏国的那个雨夜,程冰鉴义无反顾离去的模样。
程冰鉴说:“殿下,我愿意为您献出生命,可也请您给予我扞卫自己尊严的权利。”
所以她放他离去了,走向那个惨淡的结局。
还有李丘山,那个一板正经的老头子。
每次看见她都一副倒了大霉的样子,老是皱着鼻子说:“你这幅败家模样,简直就是皇室之耻。”
末了又背地里偷偷收她的字画,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自个儿嘀咕两句:“倒也有几分歪才。”
以为他对自己好歹有几分眷顾吧,每每捅了篓子他却是叫嚣严肃处理得最厉害的那个,每次都把谢琅气得直跳脚。
你说就这么个看见自己就吹胡子瞪眼儿的老头子,他怎么这么傻,明明以他的地位大可以明哲保身,为什么要跳出来为自己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说话?这不是自个儿找死么?
谢琅哭哭笑笑,也不知道哭自己还是笑自己,亦或是笑自己笑那些逝去的人。
突然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连为他们报仇都不肯,你有什么资格为他们悲伤?他日黄泉相逢,恐怕也无颜相见吧。
这一日,她没有回烨阳王府,离开夏国第一次,她把自己喝了个烂醉。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拍醒,迷迷糊糊睁眼,自己仍是呆在那个四面透风的小酒棚子里,天都黑了,怪不得睡着那么凉。
“小二,不要拍了,宵禁是吧,我这就走。”
摇摇晃晃地就要撑起来,却被对面那人一把按住。
那人深吸一口气,“阿镜,是我。”
谢琅这次耸拉过脑袋,细细打量眼前的人:墨发如瀑,一根簪子高高束起。
剑眉凌厉,仿佛四溢的杀气。
这样的气势,京城中并无第二家分号。
不,如果算上似乎也在京城的怀月公子的话,有两人。
“是你啊,”
醉酒后的声音软绵绵的,“也要来喝一杯么?”
说着抬手从身前的酒壶中倒出残存的小半杯酒,递到对面那人面前,“他们家的酒好,醉人。”
皱着眉看着面前这杯一闻就一股呛鼻味儿的劣酒,越西临握着女子的手,柔声道:“阿镜,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出事,出事?”
可对面的人显然不太清醒,丝毫没领会到他的意思,“没有出事,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用不了几日,平北军就能回到你手中。
顺利得很,顺利得很。”
“诶,不对。”
女子忽然拍了拍脑袋,“你怎么在这儿?你还在禁足期间,不能出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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