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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有的敌人跑到前边去了，也得赶紧绕圈子。

飞机在头上撒传单，后边还有大喇叭喊：共军弟兄们，共产党完蛋了，你们别跟着白送命了，快投降吧。

有时还唱歌，唱岳飞&ldo;精忠报国&rdo;什么的。

哪个狂呀！

现在讲这些像闹着玩儿，那时可真是不大行了，打也打不了，走也没劲了。

党支部开会，号召党员和干部背两支枪，或两个背包。

那时党员是秘密的，实际已没什么秘密了，和看背枪和背包的就知道了。

这也挡不住跑。

俘虏过来的跑，在东北扩大的跑，从关里来的也跑，党员也跑，干部也跑，有的跑回家了，有的当土匪了，有的投敌了。

走到东丰北边，一天晚上跑22个，带走20支枪，28颗手榴弹，2200多发子弹。

连长王信图，也带支20响跑了。

师政委李伯秋见了我，说：小赵呀，你这个指导员怎么当呀！

老人说，这若是在平时，不撤职，也得撸你个茄子皮色，可那时都跑，无所谓了。

虱子多不咬人，债多不愁人。

当连长、指导员的，当时见面就问：你们今天又跑几个？

10旅退到绥化进行整顿，枪毙三个逃兵，还有两个人陪斩。

三声枪响后，有段对话：‐‐还跑不跑了？

‐‐不跑了。

‐‐再跑怎么办？

‐‐一样。

‐‐和谁一样？

‐‐和他们三个一样。

四平撤退引起的逃亡波，持续了很久。

6月25日，东北民主联军《自卫报》，刊登的《教育和巩固新战士的几点初步体会》中，有这样一段：老战士对新战士谈话时，不要夸大敌人的力量，应该多讲我军有利的地方。

如一个战士在军人大会上承认错误时说：&ldo;我听老同志说四平打仗怎么厉害，伤亡多少人，我害怕了，所以想跑。

&rdo;一个班长在班里说敌人炮火怎么凶，一炮弹打倒四五个，一个战士听后吓得晚饭都没吃，黄昏时就和另一个新战士逃跑了。

新兵逃跑，主要是怕死。

老兵和干部就不那么简单了。

赵绪珍老人告诉我，王信图是山东老八路，打仗很勇敢。

当时以为他投敌了，又觉得不大可能。

1968年山东来人处调，才知道是跑回家了。

23团2营副营长朱铁武，15岁参加新四军，枪林弹雨几十仗，退到西丰时，带着管理员和通信员投敌了。

1949年解放上海被捉住，枪毙了。

19团2连一个姓吴的班长，要拉几个人回家，回不去就投敌。

枪毙时，面不改色。